十八歲的兒子愛上家裏五十多歲帶倆孫的保姆,為了她不惜跟我斷絕母子關係。
兒子的訂婚宴上,他摟過身旁不修邊幅、雌雄難辨的女人,聲嘶力竭地控訴我。
“你就是拿我當豪門聯姻的棋子,這輩子都隻能服從你的安排,做你的傀儡。我是絕對不會向你屈服的。”
“要麼你接受秀芬這個兒媳,要麼就沒我這個兒子。”
因為保姆的一句不滿,兒子放火燒了房子,我也死在了那場熊熊大火中。
老天開眼,我重活在了兒子的訂婚宴上。
我看著眼前因為憤怒而青筋暴起,嘴裏吐著汙言穢語的男孩,不屑一笑。
“你真是餓了,什麼都能吃得下。”
“既然你看不上林家,我也不想強人所難,你帶著你的老三滾吧,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你們根本就不懂,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權力地位,我要的隻是獨屬於我的人間煙火氣。”
“我早就厭倦了這種千篇一律的生活,我不喜歡法國菜,不喜歡豪車名表,我討厭這種虛偽至極的豪門生活。我隻是想勇敢追求自己的真愛,我到底有什麼錯?”
我從一片混沌中睜開眼,兒子的嘶吼聲震耳欲聾。
我朝他望過去,爛熟於心的一張臉此刻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漲紅了起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看著四周臉色各異、麵麵相覷的眾人,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是在兒子的訂婚宴上。
被大火吞噬的灼熱感仿佛還依附在我的皮膚上揮之不去,嗆人的煙霧湧入我的鼻腔,猛烈的火勢將我團團圍住,斷絕了我的生機。
我本應該死在那場大火裏,可是再次醒來,我發現我不但沒死,還重生在了兒子的訂婚宴上,這是我此後悲慘人生的轉折點。
看來,老天還是不忍我屈辱而死,給了我懸崖勒馬、改天換命的機會。
“你想讓我成為你設定好程序的機器,這輩子都服從你的安排,做你的傀儡?我告訴你,你做夢。”
兒子的咒罵聲將我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明起來,我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年。
他感應到了我的目光,伸手拉過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女人,和她十指緊扣。
準確來說,她是我家的保姆,今年五十好幾了,孫子都上幼兒園了。
張秀芬常年留著寸頭,身材粗壯,肥頭大耳,不修邊幅,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蒼蠅,從背影看簡直雌雄難辨。
這人完全不講衛生,半個月都不帶洗次澡,身上永遠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時常有蒼蠅成群結隊駐留在她身上。
因為從小照顧兒子長大,算是保姆裏的老人了,再加上兒子從小就喜歡黏著她,所以這些年我也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沒想到,我把她當保姆,她把我當婆母。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和兒子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已經到了共躺一張床的地步了。
兒子為了表達他對張秀芬的愛意,又或者是想挑釁我,總之,他當著眾人的麵重重親了張秀芬一口。
“吧唧”一聲響徹整個大廳,賓客紛紛傻眼了,現場陷入詭異的沉默中,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