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滿眼惡意的看了我一眼:“她,我要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點名要一個惡棍。
我沒有敢直視他的目光,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男人不幹了,捏著拳頭:“你他媽誰呀?口氣不小,敢在老子的手裏搶人,我看你是找死!”
一下秒就要掄拳打到少年的臉上。
少年躲開,下一秒直接拽著他的胳膊一個反扣,隻聽見關節錯位的脆響。
“疼疼疼,大哥,手下留情。”
叔叔嬸嬸後腳追了進來,看來少年是硬闖上來的。
他猛的一推,男人向前竄去,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隻見,少年從背包裏掏出一捆錢,砸在了叔叔的臉上,看到這麼多的錢,叔叔的臉都差點笑爛了。
我不認識他,顯然叔叔也不認識。
一看這麼多的錢砸在他的身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拿錢買人。
都這個年代了,居然能有人這麼明目張膽,拿著錢去別人的家裏買人。
此時此刻,有種官家到青-樓贖歌-女的架勢。
後來我才知道這十萬塊錢,是他全部的家當。
至於,為什麼會花在我的身上,當時我很不解。
嬸嬸見錢眼開,陪著笑臉說:“好說,好說。”
價高者得,這應該是比之前那個男人給的多出了好多。
嬸嬸拿出了一萬塊,又另外拿出幾張,陪著笑給了那個冒犯我的男人說:“不好意思,您慢走。”
男人勾起的浴火,被這一奇葩操作直接變成慫狗。
人沒有睡成,好在錢被退了,還多了幾張。
要不是看眼前的少年有兩下子,他指定不能善罷甘休。
拿了錢,瞪了少年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
可笑的是,這件關於我的交易,我成了那個旁觀者,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問我是否願意。
嬸嬸經常說我是賠錢貨,盡管我大多數學費都是我的獎學金。
但是對於她們來說,這是很好的變現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男孩單挎好背包,迫不及待,粗魯的拽起我,完全不顧我衣衫不整。
拽的我的手腕生疼,胳膊都快脫臼了,生怕放手我就跑了。
我幾乎是被拖著上了車,塞在了後座上。
我厭惡我個家,厭惡所謂的叔叔嬸嬸。
看著這個大我幾歲的哥哥,雖然看我的眼神總是有天大的仇意,但我仍然覺得沒有比脫離目前這令人惡心的環境更重要。
在他破門而入的時候,我就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腦海裏全是叔叔嬸嬸那令人作嘔的作風,也顧不上問他是誰。
心裏想著是誰都好,隻要不在待在那個家,這樣惡心的事情,有一就有二。
開了一天,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飯店門口停下。
給我的感覺是,他像在逃殺人犯,在躲避追捕,我是他拿錢買來的人質。
來到了飯店,他要了份牛肉麵,端到了我的麵前。
“吃,吃了上路。”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給我說話,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上路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隻有一碗麵,我推到他的麵前,怯弱的說:“哥哥,你吃,你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起身去了車上,我以為他是怕人認出他。
我吃了一半,另一半要了個打包袋給他帶上了車。
“給,哥哥,我們一人一半。”
他似乎毫不領情,直接從我的手裏拿過,下車扔進了垃圾桶。
他繼續一言不發的開車,臉臭的要死。
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逃離了那個人的魔爪,逃離了那個不是家的地方。
車速越來越快,我不經意間瞥了眼反光鏡,後麵有兩輛車,似乎在尾隨這輛車,都快要撞上了。
我從他握緊方向盤的泛白的手指,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後麵的車是衝著他來的。
後麵車上的人手裏拿著凶器,我感覺他們不像好人。
我下意識的抓住扶手,盡管如此,還是被車緊急變道,頭碰在玻璃上。
我摸了一手的血,嚇暈了過去。
醒來,先是聞到一股鹹鹹的海水的味道。
我睜開眼睛一看,我坐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洶湧的海水,急迫的拍打著海岸,急迫。
他在另外的一個礁石上背對著我站著。
我想要走過去,才發現我的腳是綁著的,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
我害怕極了,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開口道:“跳吧,死了一了百了。”
“什麼?”
我懵了,我是他拿十萬塊錢買來的,我不懂,難道他買我來是要我陪他一起死?陪葬?
這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我驚恐的咆哮,“為什麼,我不想死!”
他好像被刺激到了,跳下礁石,走過來半蹲在我的麵前,用力的掐住我的下巴,強行的與我對視,說:“為什麼?”
“嗬,你知道那些追我的人是誰嗎?”
他看我眼神裏充斥著恨與厭惡,他抓著我的肩膀,我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把我捏碎。
我害怕的快要哭出來了,盡量憋著氣勢上不輸他,使勁的搖頭。
哪些人是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額頭上的傷口又被扯開,殷紅的鮮血劃過臉頰,滴在他白-皙的手心裏。
他更加用力的捏著我的下巴,“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他們是要債的人,錢被你那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父親給卷走了。”
“三千億。”
“天氏集團總裁,是我父親,就在今天跳樓了。”
他眼裏夾雜著悲傷,很快又冷笑質問:“父債子償,你說你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