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承看了一眼便掛斷,很快電話又響了起來。
原有的節奏被打亂。
葉思雨明顯感覺到他開始心不在焉。
“先接電話吧。”
他停了下來,拍了拍她的小臉,似是安撫。
然後抽身離開,劃開了手機。
“景承,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過來,餐廳都要打烊了。”
顧景承微微蹙著眉頭,“你先吃,不用等我。”
葉思雨聽出來是趙瀟瀟的聲音,聽這意思,他們原本是約好了一起吃晚餐。
“沒事的,我可以繼續等。”趙瀟瀟聲音溫柔,說完她忽然忍痛叫了一聲。
顧景承急忙問:“你怎麼了?”
“胃病又犯了,老 毛病而已,不礙事。”
“......那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顧景承收起手機,回頭看了眼葉思雨,“我讓陳遊送你回去。”
葉思雨心裏涼涼的,剛才的溫存早就消失殆盡。
一切跟做夢一樣。
“不去行嗎?”
剛才做的時候,他極盡溫柔,她好像有了那麼一點底氣,可現在的挽留又那麼的卑微。
顧景承已經穿好了衣服,他順手將她的衣領拉上去,並係好扣子。
“聽話,在家裏等我。”
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思雨的心瞬間冷卻,看著開了又關的房門,她半天才回過神。
他真的走了,去找趙瀟瀟了。
......
十分鐘後,葉思雨從VIP病房出來,她去了醫生辦公室,詢問姐姐現在的病情。
醫生在電腦上查詢了一會,如實道:
“病人因缺氧變成植物人,除非奇跡發生,否則醒來的機會很渺茫,治了幾年,也隻是維係她的生命體征,你做好心理準備,即便再治幾年,她還是有可能醒不過來。”
葉思雨沒說話,沉默了許久。
當年,母親謝婉嫁給葉常德,她便跟來了葉家。
後來母親無故失蹤,葉常德便要把年僅兩歲的她趕出門,任其自生自滅。
姐姐葉舒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求葉常德把她留下,葉常德才答應給一口飯吃。
她有記憶開始,都是姐姐護著她,教會她讀書寫字。
沒有血緣關係,最後卻搭上性命來保護她。
想到這裏,葉思雨鼻子一酸,她不能沒有姐姐。
“治,哪怕十年,二十年,隻要我活著,姐姐就要活著。”
醫生看著女孩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歎了口氣,“行,那治療費——”
他一邊說一邊查詢,忽然眼睛一亮。
“已經預繳了,五十萬。”他又刷新了幾遍,確定無疑。
葉思雨同樣詫異,醫生把電腦轉給她看。
她點了點頭,瞬間明白,是顧景承,轉賬時間對得上。
剛才在VIP病房裏,她臣服在他身下,他舒服了好幾次。
他附在她耳邊低喘著說:“早這樣不就好了......”
她不是很懂,這樣是哪樣?明明以前都是他不願意的。
想到這五十萬最終是用他以為的方式獲得,她心裏苦澀。
他還是用床上那檔子事來衡量是否值得,她在他眼裏,終究是個廉價的女人。
......
葉思雨回到翡翠灣的時候,顧景承已經回來了。
她換了鞋,一抬頭,兩人目光隔空相望。
顧景承沒有說話,他知道她會主動過來。
葉思雨倒有些不習慣他在家等她的樣子。
她下意識想問他吃飯沒,話到嘴邊咽了下去,他才跟趙瀟瀟用了燭光晚餐。
她直接上樓。
打開自己的房間,裏麵沒什麼變化,不過開門的時候門板有些變形,像是被人踹壞的。
以往的話,她會打電話找人來修,顧景承追求完美,見不得家裏一丁點瑕疵。
可現在,她不想管了。
他娶她不情不願,她也不喜歡糾纏。
她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驀地,感覺後背冷涔涔的。
回眸,看到顧景承站在門口,陰晴不定地注視著她。
“你在做什麼?”他語氣不善。
葉思雨沒答,他又不瞎。
顧景承眸子眯了眯,大步上前直接將行李箱甩到一邊。
“葉思雨,鬧一次就夠了,五十萬我已經給你了,別得寸進尺。”
他甚至還在醫院裏用她想要的方式哄了她。
葉思雨站在原地看著被揚飛的衣服,又蹲下身一件一件撿起來。
她聲音很平靜:“我沒鬧,我想出去工作,翡翠灣來回不方便。”
她哪有本事跟他鬧,他動動嘴皮子,她連工作都找不到。
“是嗎?”顧景承挑眉看她,“我缺你吃缺你喝了,你需要出去工作,嗯?”
他抓著她的肩膀,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的眼睛,想看透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葉思雨在他強有力的壓迫下敗下陣來,看到他近在咫尺英挺的麵孔,依舊會沒出息,心跳加劇。
可轉而——
他是不缺她吃穿,但也隻限於餓不死凍不死。
跟栓在別墅裏搖尾乞憐的一條看門狗有什麼區別。
“錢總有花完的時候,我不想再求你......”
顧景承笑了一聲,怒火在漆黑的眼眸裏跳躍,他捏住她的下巴,“求我有什麼不好?”
葉思雨吞咽著口水,艱難開口:“那種方式,我無法接受。”
“哪種?”他非要逼她,手搭在她的腰上一緊。
葉思雨被迫貼向他,僵硬地扭了兩下,表示抗拒。
“被豢養,被冷暴力,靠著床上功夫來取悅——”
顧景承的手臂驀地收緊,另一隻手探著,往下滑......
“我是你老公。”他涼薄一笑,打斷她的話,探進衣服的手肆意,
葉思雨身子微僵,他玩弄的樣子淋漓盡致,讓她覺得羞恥。
隔著衣料,她按住他在雷池邊緣的大手。
“顧景承,你有把我當妻子看嗎?”
他把她放在這棟房子裏,跟一個物件有什麼區別。
“昨天你帶趙瀟瀟回來,這個家已經不幹淨了。”
顧景承神色微頓,“我沒有帶她回來。”
“倒是你,一晚上去了哪?又跟誰在一起?”
以前的葉思雨可從來不會忤逆他,更不會有離家出走的念頭。
葉思雨愣了一下,“你懷疑我?”
她喜歡了他那麼多年,他羞辱她,還要反咬一口。
顧景承鬆開她,抽了張紙擦了擦手,隨即將紙扔在她身上。
“因為你變了!”
變得不聽話了。
他點了一支煙,依在門口慢慢抽著。
房間沉寂了一會,葉思雨沒再跟他爭執,她重新把行李箱收拾妥當。
她看了眼顧景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景承也看向她,他不辨喜怒道:“這兩天你犯的錯,我就當沒發生。”
扔下煙頭,他抬腳碾了碾,隨後拉過房門。
葉思雨覺得不對勁,快速跑過去,發現門從外麵上了鎖。
他的聲音隔著門板,異常冰冷,“以後沒有我的允許,哪也不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