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販拐走的哥哥,終於回家了。
他一回家,就霸占了我的房間。
而他的兒子,對我又踢又踹,拿走了我最愛的玩具。
我哥說:“周然,我回來了,你在這個家什麼都不是。”
嫂子幫腔道:“周然,要乖一點,沒了我們施舍,你這個病人哪活得下去。”
是啊,我有病,狂躁症!
我陰冷一笑,“哥,你要不要猜一猜,你當年為什麼會被拐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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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10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
時隔二十年,遠在國外的我得知他終於被找回的消息。
哥哥被拐時,我才6歲,不怎麼記事,可血緣是很神奇的東西,得知他安然無恙已經娶妻生子,我擦了擦滿臉的淚水。
隨後讓心理醫生給我開了充足的藥,一個月後,確定我的狂躁症有所好轉,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剛下飛機,手機開機後,我收到了媽媽發來的信息。
“我們要接小才放學,你自己打車回來吧。”
小才,是我哥的兒子。
我打的回到家門口,還未開門,裏頭的歡聲笑語,霎時全都湧入了我的耳朵裏。
我默默扣響門鈴。
門被打開以後,我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張了張口,生硬道:“哥。”
一個女人突然從客廳站起來,嗓音極尖:“哎呀,這是小姑子回來了呀!”
她的高分貝對患有狂躁症的我來說,無異於可怕的噪音。
我的情況,我媽該是告訴他們了。
狂躁症患者很怕收到外界的刺激,高分貝就是其中之一。
我忍住內心的不適,笑了笑道:“嫂子。”
我媽匆匆忙忙跑了出來,手裏拿著飲料給他們滿上後,躺在沙發上,指揮我道:“回來了就把廚房裏的飯都端出來。”
我爸也是冷冷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收拾完滾過來了。”
一切都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那個對我來說和睦的家,還有一直鼓勵我治病,對我嗬護備至的父母。
這一切於我來說溫暖的事物,突然讓我感覺很是陌生。
我淡漠道:“長途跋涉有些累,我想先去洗漱休息一下。”
一瞬間,家裏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媽尷尬的笑了笑:“啊......這個,你原來的房間,你哥住著,你的房間現在在二樓最後那地方了哈。”
我一下冷了臉:“什麼意思?”
當初買這棟別墅的時候,因為家裏隻有三個人,媽媽不喜歡這種冷清的感覺,於是就買了小一點的房子。
而我住著的房間,是在最中間的,隔壁就是一直為哥哥保留著的房間。
我媽說的二樓最後那地方,是家裏收拾出來的客房,采光最差,麵積也最小。
“不是哥哥自己也有房間嗎?為什麼要動我的房間?”
我的聲音明顯拔高了幾分。
媽怕我又犯病,趕緊出來安撫我:“你也知道的,你哥現在一家三口的,原本的房間住不了三個人,現在小才也在讀書,采光好的房間有利於成長啊,你個大人就別跟孩子計較了吧,再加上你哥好不容易回來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快把東西搬進去洗手來吃飯吧。”
洋洋灑灑一頓輸出,為的就是讓我把房間讓給那個在角落裏玩玩具,從我進來到現在甚至不開口叫我一聲姑姑的熊孩子。
我冷笑一聲。
拿著行李上了樓。
此刻,我似乎聽見了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