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簡單地采了點能用的草藥,洗去一身塵埃晦氣後,將草藥搗碎了敷在傷處。
順便幫秋雨也敷了下,這丫頭感動得眼淚汪汪的。
「小姐,奴婢一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秋雨是原主母親去寺廟祈福路上,撿到的乞討兒。
一時不忍心,就帶回了府裏,做我的貼身侍婢。
一起相伴長大,已有十餘年,忠心耿耿。
我的心軟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這樣赤誠待我。
前世做殺手,鐵石心腸慣了,身邊處處都是危險,誰都不敢輕易相信。
如今,我也有了可以信任的人。
我簡單寫了個藥方,讓秋雨悄悄出去買。
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難免有時負傷過重,簡單的醫理是必備技能。
我更是師從21世紀最神秘最牛逼的醫學界傳人,練就了醫毒雙絕。
秋雨尷尬地撓頭,「小姐,咱們沒有錢可以抓藥。」
我頓了下,「我的月俸呢。」
「被小少爺搶了。」
小少爺鳳如櫟,鳳如煙的親弟弟。
好好好,又窮又窩囊。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叫囂聲。
「鳳九天你給老子滾出來!」
「敢欺負我四姐,本少爺要扒了你的皮!」
說曹操,曹操就到。
秋雨擔憂地望了一眼門外,起身將我護在身後。
她聲音發抖,但依舊堅定地說道:
「小姐別怕。秋雨護著您。」
我心一暖,反過來將她護在身後。
剛剛恢複了點體力,對付個吃喝玩樂的廢物公子哥,還是綽綽有餘的。
更何況,剛剛采草藥的時候,我還配了點小毒。
保準讓鳳如櫟斷子絕孫。
我安撫道,「別慌。」
秋雨一愣,眼眶一熱。
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鳳如櫟帶著幾個小廝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鳳九天你這個草包,居然敢傷我四姐,拿命來賠。」
鳳如櫟大喝一聲,他身旁的小廝一擁而上。
我把秋雨推到安全的距離,叮囑她站在原地不要動。
閃身上前,三下五除二放倒這些小菜雞。
望著眨眼間就倒了一地的仆人,鳳如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你不是鳳九天。」
「妖女,你到底是誰?!」
我的回答是左右開弓,將他揍成豬頭,將毒下到他身上,這輩子他算是徹底廢了。
「啊啊啊,你這妖女竟然敢打本少爺!」
鳳如櫟痛苦地蜷縮在地,叫囂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某個部位卻突發強烈疼痛。
他被打腫了眼,從狹窄的細縫裏驚恐地瞧著今時不同往日的女人。
「你對我做了什麼?!爹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說話,下手更狠了。
原主沒少被這廝當皮球踢著玩,大冬天教唆原主下河邊給他撈魚,害得原主差點沒命。
逼著原主跪下膝行向他請安,抬腳使勁兒踩原主腦袋。
原主被他當馬騎,被他放狗追,咬到小腿全是血......
最惡劣的一次,鳳如櫟打賭輸了,想把原主賣給狐朋狗友做通房。
若不是原主身上有皇家婚約在身,這些人不敢真的弄死原主,恐怕還不等我穿過來,原主就死了呢。
樁樁件件,我都會替原主討回來。
將人丟出門外,一回頭發現秋雨已經嚇傻了。
她嘴巴哆嗦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抽了下嘴角,隨口胡謅。
「撞到腦子了,行為有點不受控。」
秋雨一愣,隨後撲過來。
「小姐你沒事就好。」
「夫人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從秋雨口中得知,我娘曾請大師偷偷給我算過一卦。
有鳳命,有命劫。
撐過去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撐不過去,就是死。
消息不知從哪泄露後,皇後求著皇帝把我賜婚給他的兒子,當今的四皇子。
我娘死後,我卻越發呆呆笨笨,一場高燒徹底把我燒成傻子。
我爹扶正側室,兄弟姐妹肆意欺辱我,四皇子也厭惡我。
好好好,主打一個爹不疼娘不愛,兄弟姐妹皆視我為螻蟻,把我當出氣筒。
好一個集齊所有反派條件的小可憐。
4
不出半個時辰,蕊姨娘氣勢洶洶前來,帶著一眾丫鬟家丁。
剛才被鳳如櫟踹得搖搖欲墜的大門,此刻被蕊姨娘一腳踹爛。
轟隆一聲響,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灰塵四濺,我不悅地眯了眯眼。
沒素質,沒禮貌。
蕊姨娘長得很不錯,耳後紋了一朵芍藥,更襯得風姿卓越。
「你個小廢物,竟然敢欺辱我的一雙兒女,今天我就替將軍好好收拾你這個小賤人!」
「我給打,往死裏打!」
蕊姨娘一聲令下,擁護在她身邊的下人們前赴後繼朝我衝來。
我一腳勾起板凳,對準一個想踹我的家丁就是毫不留情地猛打。
長板凳在我手中揮得虎虎生風,將圍攻我的奴仆們揍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三小姐饒命啊,都是蕊姨娘指使的。」
「奴才錯了,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三小姐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氣得蕊姨娘怒目圓瞪,「你們、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家夥!沒出息!」
蕊姨娘是原主生母的洗腳丫鬟,隨家姓,得以賜名蕊羽。
偏偏這沈蕊羽是個不安分的,趁著主子懷孕爬了床,導致原主生母氣得難產。
原本八個月大的女兒就這樣難產沒了。
沈蕊羽仗著懷有身孕,從洗腳丫鬟一躍成為蕊姨娘。
起初還算安分守己,原配一死,她就有恃無恐地聯合一雙兒女欺負無母的原主。
沒媽的孩子像顆草,誰都可以踩一腳。
我拎著板凳不緊不慢地走向蕊姨娘,「腿在抖啊,你跑什麼呢,蕊姨娘?」
「小賤人你、你給我等著!」
看著蕊姨娘落荒而逃,我抄起地上的棍棒子,對準蕊姨娘的小腿扔。
「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蕊姨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我大步走過去,站在蕊姨娘麵前。
看著她鬢發散亂,珠釵搖搖欲墜的模樣,我沒有同情心地嘲諷一聲。
「姨娘怎麼給我行這麼大的禮?」
「這多不好意思啊,你這是故意在折煞我,存心要我小命呢,嗯?」
每說一個字,我就使勁兒往蕊姨娘頭上踩,將她的臉硬生生踩進泥濘的土裏。
「姨娘怎麼不說話啊,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和我說話嗎,嗯?說話。」
扶正的大夫人不會明著對原主來。
蕊姨娘則是明晃晃地綿裏藏針,在眾人麵前肆意踩低原主,捧高她的一雙兒女。
偏偏渣爹就吃這一套。
呸,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要臉的老東西。
我朝躺在裏麵期期艾艾的那些人招手,「來兩個有力的,把姨娘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