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二狗那沒出息的看到花生就把什麼都拋到腦後了。
連彈珠都忘了拿走。
大牛看我的眼神很危險,我不敢有任何激怒他的行為,隻能假裝賢惠地開口。
「餓了吧,我去做飯。」
老妖婆見我突然懂事起來,很有成就感地頻頻點頭,還給我打開了腳上的鏈子。
我發誓,那是我做飯做得最久的一次。
老妖婆半天等不到飯,氣得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我一個重心不穩,單手按進灶膛裏,手心的肉立時被燒糊了好幾處。
「這麼小的火你熏蚊子啊,真是蠢死了!」
「對不起,我沒用過柴火煮飯。」
我忍著鑽心的痛楚委屈巴巴的解釋。
以前福利院條件那麼差,用的也是煤氣罐,我哪裏見過用柴火煮飯的啊!
光是把火點燃,我就被熏得眼淚直流。
「少矯情,到了我家,就要按我家的規矩來,你難道還惦記著回城裏做千金大小姐,癡人做夢!」
老妖婆實在看不下去了,往灶膛裏塞了一把柴,濃煙熏得我什麼都看不清,還嗆得不停地咳嗽。
「要死啊,咳什麼咳,誰他媽吃你的口水飯!」
大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背後,他一出聲,我嚇得一個哆嗦,手裏的鹽罐子一整個掉進了鍋裏。
「天殺的!這是家裏半年的鹽,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老妖婆抓起吹火筒敲在我腦門上。
我痛得眼冒金星,又不敢明著反抗。
這麼一來,她也不敢讓我做飯了。
吃飯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坐在桌子上,而我,蹲在角落裏,手裏端著一個缺了好幾個口子的碗。
碗裏沒有飯,是我倒了一罐鹽進去的那盤菜,老妖婆威脅我一定要把菜吃完,否則今晚讓我睡門口。
我端著碗遲遲沒有動作,因為在鹹死和睡門口之間,我選擇了後者。
老妖婆吃飽喝足,見我又開始不受控製了,一把將破碗扣在我頭上,然後抓著我的腳踝把我拖到院子裏。
「少給我端大小姐的架子,這地兒天高皇帝遠,就是打死你,也不會有人知道。」
老妖婆氣衝衝地把我綁在了一棵大樹下,怕我瞎嚷嚷還往我嘴裏塞了隻臭襪子。
我惡心得一陣狂嘔,奈何胃裏沒有多少東西,吐出來的全是膽汁。
這膽汁簡直比我的命還苦,我吐不掉,隻能忍著眼淚咽了回去。
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她口中的「睡門口」原來是這個意思。
夜風帶來陣陣寒意,我又冷又餓,不遠處的山上還時不時傳來幾聲奇怪的嚎叫聲。
我的牙齒開始打架,一顆心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各家的燈陸陸續續滅了,更大的恐慌席卷而來。
後半夜,我眼皮沉得厲害,昏昏沉沉的就要睡過去了。
一個身影從暗處跑了過來,往我懷裏塞了個什麼東西又匆忙離開了。
我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從身形判斷,那是個女人!
6
第二天,老妖婆端著一盆冷水把我潑醒。
「再不老實,下次就讓你吃洗腳水!」
她盛氣淩人地瞪著我。
我立馬示弱,並告訴她我想上廁所。
她凶神惡煞地指著旁邊用竹條和尿素口袋搭建起來的小棚子讓我快去快回。
我跑進茅房才發現昨晚那女人塞給我的,是一個冷得發硬的饅頭。
外麵老妖婆又在催命一樣的叫喚了,我就在那種臭氣熏天,蛆蟲蠕動的環境下幾口把饅頭塞進了嘴裏。
吃完這個饅頭,下一頓是什麼時候還不知道呢!
我要活著,哪怕像條狗一樣沒有尊嚴,我也要活著逃出去!
「你在裏麵吃屎啊,磨磨蹭蹭的,趕緊跟我去地裏幹活!」
老妖婆不耐煩地吼我,還扒開我衣服裏裏外外的檢查了一遍。
這一刻,我萬分慶幸自己在茅房裏吃掉了那個饅頭。
既保護了自己,也沒讓別人暴露。
老妖婆讓我挑糞,帶著我走了好幾條田埂才走到地裏。
當我滿頭大汗把糞桶放在地裏時,老太婆又火氣上頭,拿著糞瓢追得我滿地跑。
我跑,她追,地裏的菜苗被踩死一大堆!
老妖婆看著「屍橫遍野」的菜地,差點暈倒在糞桶裏。
「張嬸,這是怎麼了?」
一個女人戴頭巾的女人扛著鋤頭正好路過。
老妖婆跑累了,喘著粗氣,火冒三丈地指著我,「還不是因為這個討債鬼,我滿滿的一挑糞,她愣是給我灑了一大半,還有我這菜地......」
這時我才明白老妖婆為什麼要打我。
「灑了就灑了,以後又不是不拉了,你這麼心痛,難不成要留著打碗湯?」
「你個強種,還真是皮糙肉厚死不悔改,老娘今天就打死你來做肥料!」
老妖婆說完又高高揚起糞瓢。
那女的按下她手裏的糞瓢,勸道:「城裏來的大小姐,哪裏會幹這些,新媳婦嘛,慢慢教,你看我才來那幾年,不也什麼都不會嗎?」
「她連你一根頭發絲都不如,你對男人死心塌地,還生了大胖小子,可不像這個賠錢貨,天天琢磨著怎麼跑路。」
女人笑而不語,回頭給了我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恍神間,我覺得她的背影有點眼熟。
老妖婆餘怒未消地瞪了我好幾眼,也不讓我幹活了。
我知道她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回家的時候,二狗來找我玩彈珠,我心裏煩燥,便哄騙他晚點再說。
老妖婆不但不要我幹活了,還讓我上桌吃飯。
我雖然很好奇,但為了吃一口飽飯,也顧不得許多了。
就連大牛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吃了三碗米飯。
「娘,您也不管管她,吃那麼多,是想把家裏吃窮啊?」
老妖婆斜了他一眼,「吃就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
老妖婆朝大牛使了個眼色,我雖然讀不懂他們母子間的暗號,但那樣的眼神總讓我心裏瘮得慌。
那晚,我困得厲害,心裏卻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不能睡。
「砰」,門被一腳踹開,大牛穿著一條紅色短褲跳上了床。
「你幹什麼?」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坐起來,腦袋也是一片昏昏沉沉的。
大牛賤兮兮地笑著:「你說呢,老子買的可不是祖宗!」
我後知後覺才發現那老妖婆在我飯裏下了藥。
大牛捂住我的嘴,粗暴地扯開我的衣服。
我越是掙紮,他就越興奮。
「大哥,我也要玩。」二狗的聲音突然在床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