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許箐七年,從少年到青年。
與她相愛,是我此生之幸。
可有一天,她說好給我生日驚喜,卻忽然人間蒸發。
我發瘋地滿世界找她。
三年,我找了她整整三年。
三年後,她卻自己出現在了我們初遇的那家小賣部。
小賣部老板是我倆的朋友,我找到他時,他臉色不好。
我問他許箐去哪了,他卻拽住我,說:“嶺平,你先別急,許箐,許箐她身邊有別人......”
有別人了?!
“什麼意思?”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反拉過他問,“是不是看走眼了,也許隻是朋友,或者路過的人,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
“嶺平,我沒看走眼,那個男人摟著許箐,任誰看他們都是一對的,許箐也笑得挺開心的。”
老板歎了口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臉色更黑,“還有一件事,我問她知不知道你找了她這麼多年,可她竟然說,和你隻是普通朋友,我一聽就不得勁,就沒問下去了。”
“普通朋友......”我念著,仿佛被抽空了力氣,癱倒在椅子上。
“嶺平,你想開點,我雖然看著你們愛了這麼多年,但人心會變,你不變,不代表人家不變,隻是沒想到許箐這姑娘也是這樣的......唉,不說了,聽老兄我一句勸,你別衝動,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你也放下她,試試別的生活吧。”
老板說的是肺腑之言,可我受的是鑽心之痛。
我的十年,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許箐,你真的拋棄我了嗎?
我渾渾噩噩地離開小賣部,來時的喜悅激動已經消散,轉而是跌入冰窖的寒冷。
我去了常去的酒吧,想喝一杯好好想想。
毋庸置疑,我愛許箐,愛得要瘋。
可她現在愛別人了,我能怎麼辦?
都說愛一個人要看她好,要學會放手,可我做不到。
許箐也愛我,她說她的愛意不比我少,我相信,可她消失了三年,重新出現時身邊是別人,說我是普通朋友。
想著,我幹了眼前的這杯酒。
“有沒有白酒?”有人敲了敲台子。
我瞥眼看去,是個不認識的男人,剃了個C羅頭,穿著黑色休閑衫,皮膚有點黑,看著流裏流氣的。
我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又添了一杯酒。
“老板,這附近有沒有好玩的地方?網吧、跳舞俱樂部啥的。”男人半個屁股坐在高凳上,一條腿抖個不停。
我掃了眼他動靜不小的腿,抬頭看他,不為什麼,他抖得整個酒台都在晃,我倒了滿杯的酒可受不了。
他看我盯著他,惡狠狠地回瞪過來。
“看什麼看,想打架?!”
我麵無表情。
酒吧老板一眼就看出原因,上來打圓場,“小兄弟,是來旅遊的嗎?我們這好玩的東西多著咧,我給你介紹介紹?”
我捏起酒杯抿了一口,就打算拿著酒杯和酒瓶換個地方喝。
“不是,我女朋友是這裏人,我陪她過來的,過幾天就走。”
男人得意地笑了,“我來這才半天,我女朋友就見到了不少人,他們還說她以前是學校的校花。”
校花?我停下了要挪動的動作,靜靜地聽男人說他們認識的事情。
其實沒有人問他,但他就自顧自說了起來。
具體說了什麼,我酒意上頭聽不太清。
但總結一句,就老戲碼——英雄救美。
“你女朋友叫啥?說不定我認識。”
酒吧老板在搖酒,聽他說完了,隨口一問。
“許箐,她叫許箐。”
“許箐?那不就是......”酒吧老板愣神半刻,看向了我。
我沉默地闔上眼,心中的情緒如波濤般翻湧,聽到這個曾經深愛的女人的名字,我的眼眶不禁濕 潤了。
酒吧老板沒有繼續說話,隻是看著我,似乎有些不忍。
那個男人則繼續喝著酒,滿臉通紅,顯然已經有些醉了。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粗重,“你也認識她吧,害,我也沒想到我能交到女朋友,還這麼給我麵兒,而且,她說,我是她的第一任!”
男人顯然是醉糊塗了,聲音也越發的大。
酒吧老板咽了口唾沫,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些許同情,不知道他是覺得我命不好還是怎麼的。
我抿著酒,心中滋味百轉千回,不知是該苦還是該澀。
第一任?
那我是什麼?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又算什麼?
男人絮絮叨叨的,我酒都喝得索然無味。
所有的喜悅和期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失望。
她消失了三年,我找了她三年,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和期盼中度過。
現在不得不接受,她身邊早已有了他人。
她竟然說我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朋友......
嗬嗬。
“先生,您喝醉了,要不今天就到這吧。”酒吧老板過來扶男人的胳膊,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老子還要喝!”男人嚷嚷著,還想繼續喝。
“先生,”我放下酒杯,來到男人麵前,“如果您要喝的話,改天我們挑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喝一場,如何?”
“你誰啊?關你什麼事!”男人瞪著我,“我女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
他跌跌撞撞地站直了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先生,您的包。”酒吧老板喊住他,將他的包遞了過去。
“不用你管!”男人看都沒看,拽過包,又一把推開老板的手,繼續往外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他醉得厲害,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
“唉,這年頭的人啊,都不知道珍惜眼前人。”酒吧老板看著男人的背影歎氣,“你說你找了她這麼多年,她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我垂著眼不說話。
“要不......”酒吧老板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再給你找個新歡?”
“不找。”我抬起眼看他,“我想找她談談。”
我想和許箐談談。
可我要以什麼身份去呢?她的前男友?還是普通朋友?還是一個想看她過得好不好的曾經的同學?
我越想越煩躁,一口幹了剩下的酒。
“老板,再來一杯。”我喊道。
“別喝了。”老板勸我,“你不能再喝了。”
“再來一杯。”我堅持道。
老板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給我倒了一杯酒。
“要是心裏難受就喝醉一場吧。”老板道,“酒醒了就好了。”
“借我個地兒,讓我哭一場。”我說著,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喜歡她啊,愛她啊,可她怎麼就不要我了呢?
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我喝得大醉,醒來時人在酒店。
頭疼得厲害,我按著太陽穴緩了一會兒,才從床上爬起來。
一照鏡子,我都認不出自己了。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色也差得很。
我洗了把臉,收拾好自己,決定去找許箐。
她是我的初戀,是我心頭的朱砂痣,是我想共度餘生的人。
就算她身邊有了別人,我也要想辦法搶回來。
就算最後她還是選擇別人,我也要讓她知道,沒有人能比我更愛她。
我愛許箐,一直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