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曼曼，我是真心替你開心。以前是我太幼稚，現在我確實隻把你當做妹妹看待。」

「你撒謊！」

我話音剛落，便迎來了程曼曼更激動的咆哮。

「你就是想氣我，好，你成功了，我答應你，隻要你現在跪在我麵前承認你愛我愛的發瘋，我就重新考慮考慮我們的關係。」

此話一出，周圍人一陣深吸氣。

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跳出來出謀劃策。

「曼曼，他又不是第一次跪了，這實在算不上什麼稀奇事。」

「我們聽聞，周家小公子滴酒不沾，若他肯為了你大醉一場，絕對是一段佳話！」

程曼曼聞言，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除了父母，我有心臟病這個事就隻有她知道了。

我從不飲酒，不是酒精過敏，也不是怕醉，而是會心臟麻痹致死。

我以為她就算是再嬌縱，也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

我麻木的盯著她，或許是遲遲沒有等到我的痛哭流涕，或是低聲下氣跪在腳下學狗叫討她喜歡，求她饒命。

程曼曼的臉色逐漸由緋紅變得鐵青，毫不留情的說。

「不聽話的狗，是會被主人拋棄的。」

於是幾秒鐘後，她親手給我倒了一杯烈性白酒。

「阿衍，隻要你喝下這杯，我就相信你對我好。」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我，到現在還覺得這是對我的恩賜。

我釋懷的笑了笑，接過白酒仰頭喝了。

最後一絲情分隨著這杯酒滑進我的喉嚨，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沒等來周圍人的驚呼和程曼曼的得意，我隨即用力將玻璃酒杯砸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

「嘭......」

「程曼曼，從今天起，你我再無瓜葛。」

丟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包間。

身後程曼曼還在放狠話:「有本事你就別像條狗一樣，眼巴巴的回來找我。」

周博禮輕哄她:「曼曼別生氣，你跟廢物置什麼氣？」

還有人笑著打賭。

「你們說，這次周小公子能堅持幾天？」

程曼曼笑的得意:「最多一天，不過我現在有阿禮了，他那張臉也就不稀罕了。」

「也是，舔了五年，不知道這次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討好你，還有點期待。」

「總不會比那次還......誇張吧？」

「哈哈哈哈。」

......

那次？

就算到現在，我仍清清楚楚的記得。

我以為的拯救，卻是所有人眼裏的笑話。

那是個冬天。

我心臟病突發，頭暈目眩、胸悶胸痛的喘不過氣，隻好日日躺在醫院病床上輸液緩解症狀。

那是我第一次連續三天沒主動聯係程曼曼。

她也一次沒來看過我。

在我痛的幾近昏死過去的時候，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聲音無情冷漠:「周博衍，你以後別來找我了，你們周家人都讓人討厭。」

我的心更痛了。

程曼曼不讓我接近了，我的攻略任務即將結束。

我當時甚至以為，這次發病就是任務失敗的預兆。

我還不想死。

於是，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扯下氧氣管和輸液針，像瘋了一樣跑出了醫院。

我要去見程曼曼。

至少，別趕我走，留給我能繼續攻略下去的希望。

當我穿著病號服跑到她家，喘的癱坐在地的時候。

她正和一群朋友在聚會狂歡。

所有人都不意外我的到來。

「呦，聽說周家小公子風寒住院了，看來是真的了，不過曼曼一個電話，還不是眼巴巴的追來了。」

「還得是曼曼，就算周家哥哥不懂事，弟弟也知道上趕著討好。」

「這你就不懂了，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

「......」

在眾人的調笑聲中，程曼曼邁著微醺的步伐，一雙好看的雙眼自上而下的望著我。

「你來幹什麼？」

「我不是說了，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我捂著亂跳的心臟，用力全身的力量，向她伸出了手。

「曼曼，求你再給我次機會，我一定會對你更好......」

我還沒說完，她手機響了。

程曼曼眼裏難掩驚喜，無視我轉身離開，接起了電話。

我蒼白瘦弱的手臂懸在半空，直至完全脫力。

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兩分鐘後，程曼曼回來了。

她肉眼可見，開心了很多。

她像高傲的女王，用憐憫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著我。

「我最近想養隻狗，但要花時間去遛，又嫌它太吵......」

她還沒說完，我便抓住了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把尊嚴徹底踩在腳下。

我撐起病痛的軀體，直直的跪在了她麵前。

「曼曼，我願意做你的小狗，隻要你......別離開我。」

為了討好她，我甚至用沙啞的聲音學狗叫。

「汪......汪......汪......」

我叫的越大聲，曼曼和她的朋友越興奮。

我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爬來爬去，像狗一樣諂媚的蹭著她的裙擺。

這件事很快在圈子裏傳開了，我成了十年難得一見的笑話。

後來我才知道。

她那天突然生氣，是因為聽說周博禮在國外談了個女朋友。

而態度轉變，是因為他說他要回國了。

而我，隻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罷了。

這麼多年，那日的病痛還殘留在心底。

我走的更快了些，生怕被這些惡心言論和記憶追上來，壞了腦子。

原以為，高傲如她不會再來找我。

沒過幾天，程曼曼破天荒的主動給我發了一條短信。

「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