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沒日沒夜的嘗試將抑癌基因植入小鼠體內時。
一陣急促的震動聲打破了實驗室的平靜。
我低頭一看,是程曼曼。
猶豫再三,我輕輕的把小鼠放在了籠子裏,接通了電話。
「嘩嘩——」
那頭聲音很吵,籠子裏的小鼠被嚇得上躥下跳。
我心裏一緊,快步走到了陽台。
「曼曼,有什麼事嗎?」
聽到我急促的腳步和緊繃的聲線,那頭的人像是被取悅了似的,輕笑了一聲。
「阿衍,你果然......還是在意我的。」
我心口一窒,連日被實驗填滿的身體像突然缺了一塊。
有點難過。
五年的陪伴和付出,說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我習慣了主動去感受她的喜怒哀樂,被她隨意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對她陰晴不定的喜好一清二楚,甚至連紊亂的生理期都倒背如流。
即使,最開始是攻略任務。
但五年了,我早已把她當成了最重要的人。
「曼曼,你喝醉了?」
我下意識的關心,語氣不自覺的有些焦急。
那頭的人照舊無視了我的話,丟下一句就果斷掛了。
「阿衍,今天是我生日。」
語調中帶著些許失望。
以前,我從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
不過,我近日來忙著做實驗,的確全然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站在陽台,聽著手機裏滴滴滴的忙音,看著越下越大的雨,無數的不忍湧上心頭。
最終,我還是中止了實驗,趕去了曼曼的生日會。
沒想到,一開門。
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話。
「天哪,周博衍果然來了!」
「舔狗果真名不虛傳,曼曼隨口一句,就搖著尾巴跑來獻殷勤了。」
「周家小公子對曼曼真是好的沒話說。」
包間裏,男男女女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而站在門口被雨淋濕的我,活像隻被主人拋棄、可憐的流浪狗。
房間正中,程曼曼正一臉得意的倚靠在周博禮懷裏。
很明顯,我被她們耍了。
這種逗狗的把戲,對我而言並不是第一次。
自從我為了哄曼曼開心,答應做她的小狗。
她和她的朋友們便一次又一次,用同樣的把戲戲弄我。
為了曼曼開心,我樂此不疲的配合著她們。
後來,次數多了,沒新意了,她們也就膩了。
今天這出,恐怕和剛回國的哥哥有關。
果然,我聽到了他鄙夷的嗤笑聲。
「嘖,抱歉,我這便宜弟弟讓各位見笑了。」
我剛想反駁,卻被一旁笑的花枝亂顫的女孩搶先開了口。
「周大少爺這麼說可不對,你出國這幾年,小少爺在曼曼姐身邊鞍前馬後,無微不至,你應該感謝他才對。」
此話一出,再次惹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笑的麵容扭曲,除了心冷麵冷的我。
我刻意提高音量,語氣冰冷。
「笑夠了嗎?」
哄笑聲戛然而止。
每個人臉上都帶上了些許驚訝和鄙夷。
在程曼曼麵前,我何曾這般硬氣。
她臉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更深了些,直起身子,緩緩向我走來。
「阿衍,你在生我的氣對嗎?」
「你怪我喜歡阿禮,不喜歡你是嗎?」
她語氣自責,上揚的唇角卻暴露了她內心的得意。
「如果那日,我早知道你在雲島頂樓等了我一天一夜,還為了我準備了全城的煙花,我一定會......」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夠了曼曼姐,我真心祝你和哥哥白頭偕老。」
「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們。」
說完我果斷轉身,準備離開。
卻被程曼曼拉住了衣角。
「我的禮物呢?」
她語氣嬌嗔,戲謔的眼神太過明顯,鐵了心不讓我好過。
「嗯,曼曼,祝你生日快樂。」
我拍了拍手,讓門口等候的服務員把我剛才順手在店門外買的蛋糕送了進來。
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逐漸變得疑惑,甚至有些不屑。
突然角落裏傳來了一聲嗤笑。
「有趣!這就是傳說中專程去國外淘的稀奇玩意?不就是門口賣的廉價蛋糕嗎?」
程曼曼一聽,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包間裏氣氛一度十分凝重。
「抱歉,工作太忙,忘了曼曼生日,剛才來的匆忙,隻好在門口買了一個現成的蛋糕。」
我麻木著臉,毫無感情的陳述著。
程曼曼聞言,咬著嘴唇,盈眶的眼淚將落未落。
圍觀的朋友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起來。
「嘁......」
「還工作?什麼時候廢物周小少爺這麼厲害了?」
「天哪,我沒聽錯吧?」
「他連生日都是曼曼主動提醒的。」
「這還是那個為愛做狗的周博衍嗎?」
「看來,是有些人自信過頭了,就怕最後白月光和備胎都沒了......」
這些所謂的朋友是會在關鍵時候捅刀子的。
「夠了!」
程曼曼一聲尖叫,發瘋似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周圍安靜下來,她眼神哀怨,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阿衍,你故意氣我的對不對?」
「我知道,我突然和阿禮在一起沒提前告訴你是我不對。」
「讓你生日當天等了一天,被所有人取笑。」
「可是我捫心自問,從沒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便縱容你在我身邊討好我,做我的狗,這不都是你想要的嗎?」
「如今我隻是選擇了我喜歡的人,你不應該替我開心嗎?」
......
我知道她被寵壞了,但沒想到腦回路已經到了這麼離譜的程度。
原來在她眼裏,我的付出竟是她好心的施舍。
我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程曼曼,無比心疼之前的自己。
都怪破係統,連任務也講不清楚。
不然,我也不至於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
趁今天人齊,索性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