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名動京城的舞姬,我的心上人是三皇子。
我為他引開追殺,差點凍死在雪地裏,從此落下腿疾。
他卻為了討太傅小姐歡心罰我跪在雪地裏,“一個下賤舞姬,死了便死了。”
他身陷火海,我為了救他燒傷了唱曲的嗓子。
他卻為了鞏固地位將我送給喜歡虐殺女子的同僚。
後來收到我的死訊,他卻發了瘋。
直到在他皇叔的婚宴上,他看見我,瞬間紅了眼,“聽月,求你,不要嫁給他......”
身側的男人護住我,眸光冷冽,我淺笑,“皇侄可是魘著了,又認錯人了。”
1
我讓人散布三皇子養了一個舞姬的傳聞。
“砰”的一聲,大門被暴力踢開,江瑾齊周身冷氣縈繞,一進門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認清自己的身份,”他眼神暴戾,幾乎想要殺了我,“一個低賤舞姬,也敢玩弄心機?”
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這是我頭一次見他如此暴怒。
眼見我麵色漲紅,江瑾齊終於鬆了手。
我跌坐在地上,嗓子火辣辣地疼,眼角也沁出了眼淚。
江瑾齊沉默片刻,他蹲下身,抹去我眼角的眼淚,歎氣:“聽月,你要本王怎麼辦才好。”
我不說話。
江瑾齊早已習慣了我的沉默,他把我抱起來,放在床榻上,為我褪下鞋襪。
“好好休息。”
可下一秒,他又淡聲吩咐:“把屋子裏的炭火撤了。”
他轉頭就要走。
我抓緊了床上的棉被,聲音嘶啞:“殿下,我有腿疾。”
我的腿疾,是初春去極寒之地,在他被追殺,我獨自引開追兵,差點在雪地裏凍死時落下的。
江瑾齊動作頓了幾秒。
我在心底生出一點可憐的希冀。
“把棉被也拿走。”
下人動作麻利地取走這屋裏的唯一一床薄被。
一口冷風灌進來,我嗆了一口,重重地咳嗽起來。
江瑾齊背影似乎僵住了,可他最終也沒有回頭。
凍不死的。
他一向這樣想,一向緩慢地消耗我的真心。
2
“咱們殿下近日和宋小姐走得真近。”
“那位可是太傅小姐,說不準馬上就是三皇子妃了......”
“前些日子不是傳聞聽月姑娘......”
“噓!小心著點!殿下發了那麼大的火,你還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殿下喜歡她,我們才叫她一聲姑娘,如今殿下厭棄了她,一個奴婢罷了,竟然還敢癡心妄想。”
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絲毫沒有避著我我的意思。
看見我從房間裏出來,為首的迎蘭毫不客氣地瞪了我一眼。
我隻當看不見,慢慢地走出去,正撞見江瑾齊牽著太傅小姐的手下馬車,神色溫柔寵溺。
我直直站在原地,感覺全身血液逆流。
宋疏月有些不高興,“哪裏來的這麼沒規矩的丫頭......”
隻是皺了眉頭,江瑾齊便小心哄著。
他冷冷看向我,眼裏是明晃晃的警告,“去後院跪著。”
宋疏月這才重新展露笑顏。
耳邊風聲呼嘯,我跪在雪地裏,身體已經凍僵了,尤其是腿上的疼痛,幾乎讓我快要昏厥。
我聽見宋疏月嬌笑著衝他撒嬌:“我聽說......這可是你那位好舞姬拚了命換來的,你也舍得?”
“坊間流言,不可信。更何況,給你的,我什麼時候不舍得?”隔著一道門,我聽見他聲音冷漠,“你若是不高興,把她打殺了也無妨,一個下賤舞姬,死了便死了。”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卻嗆了一口風雪,猛烈地咳嗽起來。
我真傻,難怪他寧願讓我送死也要緊緊抱著那白狐,原來,是為了送給心上人。
“你就是聽月?”我仰起頭,勉強分辨出這是宋疏月的侍女剪影,她拋給我一件狐裘,“我家小姐心軟,賞給你了。”
“這狐裘得來不容易吧,”她神色倨傲,“你永遠不可能得到的東西,我家小姐棄如敝履,就像這狐裘。”
“還有,三皇子。”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死死攥住地上狐裘的一角,真軟啊。
剪影沒趣地撇撇嘴,走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帶著怒氣,江瑾齊一腳踹在了我胸口。
我仰麵磕在地上,頭上一片溫熱。
江瑾齊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收了起來。
“就是她!”是剪影的聲音,“我剛剛想給小姐送披風,她一把搶了過去,肯定是對剛剛的事心存不滿,故意報複!”
我咳得更厲害了,哪哪都疼,連帶著心口也悶得發堵。
我顫聲解釋:“我沒有......”
江瑾齊卻視若罔聞,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痛得我快要脫臼似的。
“誰給你的膽子?”
我這才知道,真相根本不重要,宋疏月說什麼,什麼就是真相。
我看向宋疏月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勾出一個笑,“原來宋小姐喜歡撿垃圾。”
棄如敝履,她自己說的。
宋疏月驚詫得還沒來得及反應,江瑾齊就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
“關進柴房,今天不許給飯吃。”
被下人拖走時,我隱隱約約聽見他的聲音,溫柔寵溺:“好了,不生氣,氣壞了我要心疼的......我已經吩咐了,這等賤婢,活活凍死都是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