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是在自己的房間,入目的是一張男人清俊的臉。
“顧總?怎麼是你?”
顧墨遲。
小時候的玩伴,後來再見,他功成名就,我們在商務宴會上遙遙見過幾次。
他見我醒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正好過來和製片人談點事情,看見你暈倒,順手而已。”
我略一思索問:
“你是我們這劇的投資人?”
他點了點頭。
金主爸爸就在眼前,活的。
我趕緊擺出一個標準的笑容,對他說:“顧總,有空常來啊,希望下次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起身,叫秦冉過來。
也沒有多逗留,衝我點了點頭,就走了。
秦冉說,整個劇組都看見他把我抱回房間了。
唉,可惜我現在是個有夫之婦,係統怎麼不給我派個這樣的極品帥哥讓我攻略啊。
我跟秦冉說,我先睡一會,一會再叫我,晚上還有通告,不能耽誤進度。
我吃了點止痛藥,蜷縮在床上。
我做了個夢,夢到二十二歲那年。
我參加登山,體力不支,被大部隊落下了,在山裏又冷又餓。
眼看著夜幕降臨,再這樣下去,很可能要麵臨失溫而死的風險。
恐懼、迷茫侵襲了我,但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慌,就像我從小被教育得那樣。
可是,我隻是一個年輕女孩子,怎麼會不怕呢?
我小聲地啜泣起來,哭累了,漸漸意識昏沉。
模模糊糊中,我聽見有個男人在叫我。
他揉搓著我的手,給我蓋上毯子,讓我不要睡。
我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江逸州。
我被江逸州領頭的另一支登山隊救了。
確認得救後,我撲進他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他一臉茫然,也沒有推開我,輕撫著我的背安慰:“沒事了,想哭就哭吧,有我在。”
說實話,即使我知道這都是劇情,我隻是個炮灰配角,那一刻我覺得季桑桑對於江逸州的心動是實實在在的。
後來,按照劇情,季桑桑家裏安排相親的時候,我挑中家世一般的他。
新婚的那一天,他在迎來送往的間隙,湊在我耳邊說:“你滿意了嗎?季小姐。”
雖然早已知道劇情,但我那時突然覺得惋惜和心疼。
如果沒有穿書這回事,原書中季桑桑就要浪費七年的真心在這樣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七年啊,女孩子又有幾個七年呢。
迷迷糊糊地,我聽見有人在叫我,是江逸州的聲音:“桑桑。”
再一睜眼,室內拉著窗簾,一片黑暗。
我打開床頭燈,揉著眼睛喊秦冉,無人應答。
昏暗的光線中,傳來一聲輕咳。
我定睛一看,江逸州坐在床頭的沙發上,目光沉沉。
我想起來了,劇情該走到談離婚這一步了。
他沒說話,慵懶地陷在沙發裏,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在他的目光下不緊不慢地起床,看了眼手機,還有時間。
從他身邊路過時,被他攥住手腕:
“離婚是吧,你又想搞什麼?”
我乖乖走劇情,歎了口氣:“我覺得我們這樣也挺沒意思的,離了吧,我也好給你的林以棠讓位置。”
他皺了皺眉,帶著疑惑問我:“手怎麼這麼涼?你不舒服?”
“我給你買了杯紅糖薑茶,一會喝下去。”
他說這話的語氣我竟然聽出了一絲溫柔。
他就是這樣,才會讓原書中的季桑桑一直舍不得。
我愣了下,用力甩開他的手,反問:“跟你有關係嗎?”
他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手,臉上慢慢地浮現一抹譏誚的笑。
我走到桌子旁,看到那杯紅糖薑茶,拿起來隨手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