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叔叔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押著蕭青陽來我家賠禮道歉。
他本就不服管教,也就我敢對他以暴製暴。
也許是劉韻那大無畏的精神感染了他,此刻見了我,蕭青陽怨念橫生:
「這天下男人是死絕了嗎?為什麼非得我娶她?」
「我追求一生所愛,何錯之有?」
蕭叔叔的巴掌當即劈頭蓋臉落下,蕭阿姨趕緊忙著掏速效救心丸。
這鬧劇,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我對著蕭叔叔扯了扯嘴角:
「蕭叔,算了吧~」
蕭青陽惡狠狠瞪著我:
「你又在玩什麼陰招?」
我依靠在沙發上,慵懶道:
「同你我犯不著,我不是非你不嫁,而是為了防止你出去禍害別人!」
此話一出,蕭叔叔臉色更加難看,大抵是沒想到我說話這麼直白難聽。
我上下打量著渾身憔悴不堪的蕭青陽,隻覺索然無味。
在我的教育下,他雖不滿我的行徑,卻也知道自己是貴公子,曆來都是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人前。
這才幾日不見,他就如此狼狽了。
可他渾然不知,隻覺得自己是偉大的純愛戰神。
蕭叔叔緩過勁來,弓腰給我道歉:
「瑤迦,青陽他打小就混賬,你隻管打就對了,我和你阿姨隻認你這個兒媳婦,那女孩子和孩子,我會處理掉!」
蕭青陽見他爸連親孫子都不要,當即發了瘋:
「既然你那麼喜歡她,那你自個兒娶回家供著!」
說完轉身就跑,比兔子還快。
蕭叔叔的巴掌落了空,臉紅脖子粗的怒罵:
「你個逆子,別想再花勞資一分錢!」
蕭青陽跑得更快了。
他不是為五鬥米折腰的人。
我看著手機中的調查資料,笑得淚水止不住。
宴會搞砸後,我就派人去調查劉韻的全部資料。
此刻,她的生平大小事,都在我手機裏。
不知道蕭青陽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後悔自己為愛獻身。
劉韻,與蕭青陽相識於酒吧。
蕭青陽喝了點酒又孔雀開屏四處撩騷,畏於我的手段,酒吧裏沒人敢理他。
他發瘋砸了酒吧,酒吧老板皆與我相熟,熟稔的趕他出去。
是劉韻攔住了酒保趕狗一樣的行為,還帶蕭青陽去了醫院包紮。
這是在我送蕭青陽的白月光何青萍出國,又把鬧事的蕭青陽揍得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才能下床後,唯一一個敢靠近蕭青陽的女人。
好巧不巧,劉韻那張臉,像極了何青萍。
二人如何相識我不感興趣。
我更感興趣的是她的曾用名和昔日尊容。
她,原名江韻。
臉在韓國大整過,可謂是麵目全非,隻為了像何青萍。
在入我公司前整的容。
她曾是我競爭對手公司的核心科研人員。
如今卻紆尊降貴,來我手下做秘書。
有點意思了。
江韻那張昔日的臉猝不及防撞入我眼簾。
我笑出了淚花。
蕭叔叔以為我是被蕭青陽氣的,頭垂得越低:
「瑤迦,叔叔對不起你!這事兒叔叔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早知這逆子如此混賬,當年你也不必救他了!」
當年,蕭青陽貪玩落水,是我跳入結冰的湖水裏將他救了起來。
救他那日,我正來了初潮。
寒冬臘月的湖水,凍壞了我的身體。
醫生說,我這輩子都難以有孕。
之後的每個月,總有幾日我都痛得生不如死,全靠止痛藥熬過去。
蕭叔叔那時候就說了,以後我倆沒孩子也不打緊,他們蕭家會對我負責。
我爸媽即使心有不甘,也隻能接受。
因為那時的我,為了蕭青陽,甘之如飴。
兩家世交已久,利益糾纏如藤蔓,貿然鬧掰了於公司不利。
更何況,圈子裏有錢人去國外代孕,也是常事。
手機繼續向下滑動,我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劉韻有個青梅竹馬,名為陸偉光。
巧的很,陸偉光,正是曾經被蕭青陽逼得跳樓的學霸。
我在蕭青陽的背影消失不見時,抹掉眼底的淚:
「蕭叔叔,蕭青陽他長大了,再也不是打一頓或者斷錢,就會聽從擺布的人了~」
蕭叔叔和蕭阿姨臉色訕訕。
蕭阿姨硬著頭皮坐我旁邊,拉起我的手:
「瑤迦,我們蕭家隻有你一個兒媳婦,阿姨知道你受委屈了。」
「宴會上的事,我們知道你言不由衷,這事兒,我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爸冷眼看了許久,一錘定音:
「老蕭,青陽和瑤迦的婚事,就此作罷了~」
「結親乃兩姓之好,不是結仇,我家瑤迦配得上最好的愛!」
「而且,我家老爺子說了,這婚事是當年戲言,不必當真,他回頭親自去地底下同老戰友解釋。」
這話無疑狠狠扇了蕭叔叔和蕭阿姨一巴掌。
若非昔日交情和盤綜錯雜的利益關係,我爸媽指定廢了蕭青陽。
我隻是沒想到在國外養病的爺爺,會親口承認這婚事是戲言。
話已至此,這事已經再無轉圜的餘地。
他們亦沒臉在我家待著,留下一句話灰溜溜走了。
「瑤迦,即使這婚事不成,我們蕭家也會給你交代。」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著如此卑微的蕭家父母,我莫名心酸。
他們是真的把我當女兒疼,蕭青陽在他們眼裏,給我端洗腳水都不配。
可是他們的兒子,如同基因變異了。
蕭青陽的混不吝,與生俱來。
他不求上進,遊戲人間,蕭家公司在他手裏,兩個月就能股價大跌。
為了給他練手,蕭叔叔斥資給他開了個小公司,可是他偏偏視金錢如糞土,所有的藥品研發都是腦子一熱就拍屁股決定。
他永遠不懂何為市場需求,隻活在自己的世界。
他開始大肆投資研發特效藥,最後敗給了全國的小診所。
諸如此類的事情,枚不勝數。
每次都是蕭叔叔拿錢替他擦屁股,才讓報表看起來沒那麼難看。
偏偏每次他還要來我麵前嘚瑟自己的能力。
我懶得打擊他,嗤之以鼻,他卻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要做的事,無人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