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負長劍,向北邊邊界走去。
荒郊野嶺找不到客棧,隻好尋個破廟歇腳。
屋外雷聲轟鳴,雨水淅瀝。
我打著噴嚏鑽木取火,磨出火星蓋上枯草,用劍尖串了幾個饅頭慢慢地烤,轉得麵皮燒出香味,那便是好了。
看著廟裏結了蜘蛛網的佛祖相,我雙手合十道謝,吃了幾口,倚靠牆柱子昏睡過去。
「小姑娘,快醒醒。」
恍惚間耳畔似有聲音在不斷叫喚,我揉了揉眼睛,被眼前的黑影嚇了一跳。
她麵容和善,搖曳淡化的身軀,出賣了她一介遊魂的身份。
「小姑娘我跟隨你百年,現在你落難了,是時候該繼承我這老骨頭的傳承了。」
「老人家你是何人?為何幫我?」
老婦人嘟著嘴想了很久,蹙眉敲打著腦袋。
「時機未到,不能泄露天機哦。」
我抿嘴苦笑,歎息道:「前輩,我如今泯為凡人,沒有靈根,無法引入靈氣修煉。」
自從複活以來,我無時無刻不再苦修劍術,但是仙與凡人差距的鴻溝,猶如萬丈鴻溝,相差的太遠,太遠。
「孩子,別怕,隻不過洗髓伐骨有點疼,能忍得住嗎?」
老婦人語氣淡然,卻有種不容置喙的自信。
重塑靈根!這婦人絕不是一般人物!
我微微昂首,盤膝端坐,手握抱球之勢。
堵塞毛孔的汙垢隨血水噴湧,強烈的疼痛蔓延全身。
我咬緊牙關,壓抑著焚經斷脈,逆行氣血的苦楚,整張臉疼得扭曲。
在混沌世界裏,墨黑的天空綻開一雙血色眼眸,周圍恍如末日蒞臨的絕境。
九條朝天翻湧的白尾,龐大仿佛山嶽的狐妖訴說人言:
「爾等可知何為天道?」
聲似駭浪驚濤,我置身其中,耳畔隻覺嗡嗡作響。
「妖物?凡人又怎樣?我不服......長生君,我必讓你生不如死!」
疲憊潮湧般吞沒我的身軀,而那雙刺破蒼穹的眼睛堅定生輝。
一字一頓,堅若磐石。
「噹......噹」
天際響起晨鐘暮鼓之音,我能清晰感到經脈處湧來的暖流,那是從丹田處升起的靈力。
「天不亡我,終有一日,我必血洗問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