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林芊芊是享受空調慣了的,自然無法忍受酷暑,撒嬌讓江遠給她多送些冰去。
管家來報,“夫人,侯爺讓小的在林姑娘院子都擺上冰盆,好幾十盆冰,這......”
冰窖存冰已經見了底,外頭一冰難求,已經買不到冰了。
我訓斥道:“江管家,這整個侯府都是侯爺的,不過是幾盆冰,如何要不得?”
很快,侯府賬上銀子告急,鋪子虧損,莊子上的收成還沒到時候。
我順勢將府上各大院子的用度,縮減三成。
冰鎮血燕,改成水煮銀耳。
每日一盤的冰鑒,改成三日一盤。
房內擺放的冰盆,也直接撤走。
炎炎酷暑,斷了冰的供應,老夫人病了,整個侯府,亂了套了。
林芊芊,路為你鋪好了,戲台也為你搭上了,該你上台了。
鬆壽堂。
我朝老夫人行禮。
大嫂常氏殷勤地給老夫人打著扇子,小甜嘴兒裏說著心疼老夫人,恨不能自己替老夫人受了這病痛。
老夫人頭戴抹額,倚靠在軟榻上,一副病殃殃的模樣,並不理睬我。
這是給我個下馬威,低級得讓我腳趾摳地。
我自顧自起身,尋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
“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常氏眼刀子剜了我一眼,“弟妹,不是嫂子說你,你苛待我們長房也就罷了,但老夫人怎麼說也是長輩,是侯爺的生身母親,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將老夫人害得這般模樣?”
侯府大爺,是老夫人庶長子,生母是伺候老夫人的洗腳婢,一朝爬了床,生下了庶長子。
本是能靠著兒子翻身的,卻因胎大難產丟了命。
我淡淡道:“哦?苛待?不知我做了什麼,讓嫂子有如此誤會。”
常氏道:“誤會?這大熱的天,連冰盆都不為老夫人準備,害得老夫人受了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你還說你不是故意要害老夫人?”
我麵色為難道:“老夫人,並非是我故意撤了冰盆,縮減用度,實在是......冰窖的存冰,已經所剩無幾了。今年原就比往年要熱些,京中一冰難求,已經買不到冰了......”
常氏驚道:“沒冰了?怎麼可能?明明前些日子我還瞧見冰窖滿滿當當都是冰!那麼多的冰,都哪去了?是不是你故意貪墨!”
我支支吾吾,更讓常氏與老夫人覺得我有貓膩。
老夫人捂著胸口,似是痛心疾首。
“金氏,你本是一介商戶女,本是配不上我兒的。我長慶侯府不嫌棄你出身,讓你入了侯府,執掌中饋,沒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我麵色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很是好拿捏的模樣。
不言恰如其分出聲:“回老夫人的話,是侯爺,將冰窖裏的冰,都搬去了紅袖院,給林姑娘用了,並非是我家......”
紅袖院,是距離江遠最近的院子,也是整個侯府最好的院子,之前常氏想要,老夫人都沒給。
“不言!住嘴,老夫人麵前,豈能容你這奴婢插嘴。”
常氏道:“弟妹,侯爺不過是帶回來一個姑娘,你就如此使小性子,斷了府上的冰,暗害老夫人,還將罪責推到侯爺身上,這為人妻者,可不能這般善妒。”
“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是要被休棄的。”
我抬眼,認真看向常氏,微微眯了眼。
這三年,我裝得謹小慎微,可不代表,我就是好捏的泥人兒。
善妒是嗎?
過了幾年好日子,倒是養得不知所謂了,那我等著看,落到你頭上,你是否能如此大度。
整個侯府皆知,侯爺外出三年,帶回來個紅衣的姑娘,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裏疼著,還要娶她做平妻。
我這個獨守空房三年的侯夫人,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提到林芊芊,老夫人麵色不虞。
“去請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