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清河梳妝完畢,才吩咐宮女將那人帶進殿中。
不多時,殿內大搖大擺地走進一位留著絡腮胡的男人。
他身著蟒袍,神情恣意,身形高大,應當是薑國的某位王爺。
外男進入宮妃的內院,這要是被人發現了,按照宮規,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
但這男人麵色卻不見絲毫慌亂,反而閑庭信步,倒像回自己家似的。
楚清河借著妝遮去了淚痕,她巧笑倩兮地迎了上去,靠在男子的懷裏,嬌聲喊道:“煜王,怎地來得這麼遲~妾身都要等惱了!”
原來這男子竟是煜王?
難怪他這麼囂張。
“你呀你,真是個小狐狸精,一天到晚竟想著勾走本王的七魂六魄!”
煜王將她摟在懷中,手掌肆無忌憚地在楚清河的腰間遊走,“這殿內僅有我們二人,還叫什麼煜王,不若,清河便叫本王夫君吧!”
我沒有錯過楚清河眼底閃過的一絲厭惡,但轉瞬後,她的眼裏便隻剩下膩人的柔情蜜意。
她用手勾著煜王的腰帶,笑得比三月的桃花更豔,一身媚意渾然天成,“夫君,我們這樣,陛下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陛下要是知道了,本王便趁機把你討要回府,也省得隻能和你半夜私會了!”
煜王哈哈大笑,手上的動作愈發肆意,自信滿滿地說道:“從小到大,本王想要的,陛下從來不曾拒絕。你一個女子,自然也不會例外。”
煜王是和薑王相差十幾歲的嫡親兄弟,薑王既是他的兄長,更像他的“父親”,從小便極為嬌慣這個嫡親弟弟,他的待遇甚至比薑國的諸位皇子還要更好。
這位備受寵愛的煜王長大後也十分爭氣,行兵打仗很有章法,用兵如神,戰功赫赫,向來是楚國的勁敵。
八年前打進楚國皇城,擄走楚清河的那場戰役,便是由他親自帶的兵。
楚清河這樣周旋在兄弟二人之間,恐怕是想以身入局,借用她絕色的容姿,挑起他們的矛盾。
可這樣做,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場豪賭?
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況且,這兄弟二人,皆為她的仇人,更是楚國的敵人。
她身為昔日榮寵集一身的公主,究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這般卑躬屈膝地討好他們。
我望著楚清河豔若桃李的笑顏,摩挲著腰間匕首的花紋,心底一陣抽疼。
這傻孩子,還要騙我說她在薑國過得很好。
以薑王和煜王的年紀,都夠當她的父親了。
難為她還能裝作含情脈脈,彎下背脊,去討要他們不值一文的情意。
煜王將楚清河抱到榻上,任由她解開自己的腰帶,男女的身影在屏風後相疊。
兩人交錯起伏的聲音逐漸變大,哪怕是未經人事的小宮女聽了,恐怕也會麵紅耳赤。
我卻對這幕活春圖沒多大興趣,暗中在心裏盤算,若我此時給煜王來上一刀,再帶著楚清河逃走,能有幾分勝算?
許是我分了神,一時沒站穩,下意識把腳跟往後移了幾寸,足跟落地,發出極為輕微的聲響。
我心裏一驚。
壞了。
煜王很快停下動作,聲線緊繃,怒喝道:“誰在那裏!”
果然是習武之人,耳力就是好。
煜王要是此時搜查楚清河的寢宮,想要找到我,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僅和煜王一人對打,倘若我先行出手,還是有六分勝算的。
楚清河環住煜王的臂膀,聲調婉轉似枝頭黃鸝,“夫君這麼凶做甚?都嚇著妾身了......或許是哪隻老鼠闖進了妾身的宮裏罷。”
煜王神色稍緩,周身鬆弛下來,“清河這是什麼話,本王還不是怕有賊人溜進你的寢宮,倘若對你圖謀不軌,那可如何是好?”
這錦華宮裏最有不軌之心的,不正是煜王麼?
楚清河見煜王仍未完全放鬆警惕,於是俯身至煜王耳畔,嗬氣如蘭,“夫君,春宵苦短呐。”
燭火搖曳間,溫香軟玉在懷。
煜王像被她勾了魂,忘情地吻著楚清河的唇。
就在此時,錦華宮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發出巨響。
來者大聲嗬斥道:“好一對奸夫蕩 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