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那塊魚頭在我胃裏像是要鑽出來一樣。
回到宅院後我胃裏翻江倒海,扶著梨花樹吐了一遭又一遭,像是要把整個胃吐出來一樣。
我的胃早就壞了。
這三年裏我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要麼是吃已經餿了好幾天的剩飯剩菜,要麼餓著肚子跟公主的狗搶吃的。
公主很喜歡看我狼狽不堪的模樣。
我吐了好幾遭,吐到快要暈倒的時候,我回頭看見陸臨川站在不遠處盯著我。
我換忙著行禮,“民女拜見太子殿下。”
剛跟陸臨川來到京城的時候,我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也沒有貴女禮儀。
我不懂高門大院的規矩,其他人都恭敬地叫他太子,我卻隻喊他臨川哥哥。
在寧家村的時候陸臨川很喜歡我這樣叫他。
可回了京城他就不喜歡了,每次都是冷冷地不應我。
他總說希望我乖巧一點,好好跟周嬤嬤學規矩,要知分寸懂禮儀。
那時的我是不懂的,我在京城隻有他一個親人,我想跟他最親近,想叫他哥哥。
可現在我學乖了,不會再給他丟臉了。
我規規矩矩叫他太子殿下。
可是陸臨川,你為什麼看著不高興呢?
眼前的景色一陣一陣地變幻,我眼前的景象瘋狂旋轉,很快,我眼睛一閉,重重地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溫暖的榻上,陸臨川正在和太醫說什麼。
送走太醫後,陸臨川的臉色更加不悅,“寧脂顏,你為何要裝病糊弄人?”
裝病?
原來太醫告訴他,我這回暈倒是裝出來的。
我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剛才走的是李太醫。”
李太醫是公主的人,每次我被公主和皇後折磨得快死的時候,都是他妙手回春把我拽回來。
公主和皇後派人欺辱我,也是他開藥給我落子。
也是他,年年為我診脈的時候告訴大家,我很康健。
我嘴角泛著苦笑,“陸臨川,他是公主的人,他們一直在騙你......”
“夠了!”
陸臨川不想聽我說話,他擺了擺手。
“寧脂顏,念在你曾經救過本宮的份上,本宮不跟你計較這些,可如果你再敢中傷我的母後和皇妹,休怪本宮不客氣!”
陸臨川就是這樣,容不得別人說半點皇後與公主的不是。
我第一次見到公主是一個很普通的夜晚。
那天我聽說陸臨川最近煩心事多,在朝中不順,於是我央求周嬤嬤帶我去寺廟。
我背著五穀,每三步一跪一磕頭,祈求上天保佑他萬事順遂,我願意用我的壽命來換,一天下來,我膝蓋全破了。
周嬤嬤說我是個傻孩子。
可我很高興,因為我愛他。
我願意折壽為他祈福。
聽聞陸臨川回府了,我顧不得疼痛跑出去見他,“臨川哥哥......”
我的笑容凝滯在臉上。
長盈公主被陸臨川抱在懷裏,她胸口還在流血,府裏的人上上下下地為她忙碌,陸臨川也忽視了我。
那天我站在宅院門口看著人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