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害皇嗣

月末，西南大捷，父兄率軍凱旋。

匈奴被趕至邊外數十裏，一退再退，元氣大傷，這一戰可保大恒南地二十年太平。

消息傳到京城，朝堂上下無不歡呼相慶。

小桃正替我打扇，得了消息後高興極了：[娘娘，皇上今晚該來陪您啦。]

我心道，裴延衡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大約就是我，父兄功績越顯赫，他越害怕，即便寧家滿門忠烈，裴延衡依舊覺得寧家隨時會背叛他，惟有除之而後快。

可就算再不想見我，當晚，裴延衡還是來了景仁宮，他不能現在和我撕破臉皮。

用晚膳時，裴延衡突然道：[鶯鶯有身孕了。]

他說完，死死盯著我，一錯不錯，想要窺探我的態度。

我裝作不知，對裴延衡點了點頭：[臣妾知道了，這是喜事，恭喜皇上，臣妾一定命宮人好生看顧柳貴人。]

裴延衡見我態度如此，臉色緩和不少，他假惺惺地安慰我：[鸞兒，咱們也會有孩子的。]

我笑了，反過來對他道：[柳貴人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

裴延衡臉色驟變，碗碟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趕緊叫人，裴延衡不管手上的傷，隻盯著我，形容可怖：[鸞兒，你方才說什麼？]

我重複了一遍，理所當然道：[臣妾是皇後，柳貴人的孩子自然也是臣妾的孩子，之後也是要養在臣妾膝下的。]

我問道：[皇上，臣妾說得哪裏不對嗎？]

裴延衡忍了忍，勉強忍出一點笑意：[鸞兒說得對。]

我心道，柳鶯這個孩子應該生不下來了，而裴延衡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次讓我冠上殘害皇嗣的罪名。

我留著素心，同樣是為了這個。

太醫來請平安脈時，我多問了句皎月宮的情況。

待太醫走後，我假意難受，讓素心瞧見了我殷紅的眼眶。

她收了重傷，前幾日剛恢複，還沒利索，卻堅持要到近前侍奉我，怕是得了裴延衡的旨意。

見我眼眶紅了，素心趕忙上前，換了張熱氣熏過的軟帕子給我：[娘娘這是怎麼了？]

小桃義憤填膺：[還不是皎月宮的那個賤人，竟然搶在娘娘前麵懷了龍嗣，皇上本就寵她，若是生下皇子還得了！]

小桃罵得真心實意，我眼眶瞬間又紅了一圈。

素心勸道：[皇上心中有娘娘，不會因為龍嗣就疏遠娘娘的。]

我輕輕歎了口氣：[若是沒有皇嗣，終有色衰愛弛的一日。]

素心咬著唇瓣，猶豫為難了一番，直到我出聲詢問，這才湊到我耳邊，小聲道：[娘娘，奴婢聽說過有一秘方，能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滑胎。]

我登時沉下了臉，拍在梨花木的桌麵上：[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怎麼能辦！]

素心哐嘡一聲跪了下來，朝我砰砰磕了兩個響頭：[奴婢對娘娘絕無二心，求娘娘給奴婢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我盯著她，鳳眼輕輕眯了下，半晌後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