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有了外室,且外室帶著偷偷生下的孩子來府上鬧事。
和離後,我的公主母親帶著我入住了公主府,將作為婚房的府邸留給了薄情郎。
那外室的孩子頂替了我的位置成為李府嫡女,還不忘記來我眼前顯擺自己偷來的身份。
她笑話我和母親離府後隻能挖野菜吃,再也沒有機會回李府享受榮華富貴。
還口口聲聲要求我見到她以後要行禮,若我三叩九拜的,她開心了還可能賞我幾塊饃饃充饑。
我忍不住呸了一口,拍拍手,下人便趕來一輛華麗的馬車,我在下人的攙扶下優雅踏上馬車,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視她。
無知野丫頭,不懂不知道打聽一下嗎?我父親是上門的駙馬爺,隻是母親心地善良,顧他麵子以他姓氏蓋了個李府。
......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眼前的李婉婉是個不好相與的人,且第一次見她,我就忍不住厭惡她。
我在女子學院讀書的第二年,李婉婉也來了。
她總喜歡用嬌滴滴的話語聲說一口不正宗的官話,每天矯揉造作,不好好讀書,隻顧著與其他小姐交好。
且她總是有意無意踩低我以博得她人好感。
我將此事告知手帕交錢妤,她還憤憤不平許多,想替我出頭,卻被我攔下。
原因無他,我隻想低調讀書,考取一個功名。
夏天酷暑難耐,沒過多久我們便被汗濕了衣裳。
錢妤忍受不住,開始抱怨,「學院為何不能像府中一般放冰塊去暑呢?」
「此學院本就是為學女所設,有教無類,經費皆被拿去請博學多才的老師了,忍忍就過去了。」
我也無力,隻能安慰錢妤,暑天的學院即使坐在窗前也無濟於事,連風都是帶著熱氣的。
夏天的衣裳本就輕薄,此時被汗濕以後貼在皮膚上極不舒服。
「哎呦喂,這是哪家小丫頭瞞著家裏來上學了,這衣服都洗得發白了,多久沒換衣裳了,好大的味道啊!」
李婉婉路過我身邊時,一邊捂鼻,一邊尖聲說道,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看見她們紛紛捂鼻退後,我有些窘迫地將頭埋在書裏。
「哎呀,對不起,你不要自卑,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沒想到大家也......我府中有一個府醫,止汗方子甚是有用,要不你來我府上求醫?」
李婉婉還在喋喋不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這邊。
「原來是這樣啊,李小姐自己汗大到府中都備專門止汗的府醫了,還不忘記告訴大家自己汗大,願意與我們分享方子,真是大方。」
錢妤看見我窘迫的模樣,立馬出聲維護我。
說完還貼在我身上嗅一嗅,「李小姐鼻子怕也需要去看看了,我怎聞不到味兒?」
我輕輕拉了拉錢妤的手袖,示意她差不多行了。
下學後,母親看著被汗濕的我忍不住心疼,想為我換一所學院。
京城一共有兩所女子學院,一所是為不學無術的貴女鍍金準備,一所為選拔國家所需人才準備,需要考學。
而我所在這所,便是我考學合格以後進入的,若我專心學習,考取功名、名垂青史的幾率很大。
「不勞母親費心,這學院很好。」我連忙拒絕了母親的提議。
姐姐便在那所貴女學院讀書,每年上交的束脩都夠我讀三年了。
想到我那不學無術的姐姐我便頭疼。
真是因為姐姐不學無術,所以我才更需要發奮苦讀。
姐姐一心隻想嫁個好人家,光耀門楣的任務便隻能落到我的頭上。
若我考取功名,上朝為官,姐姐還能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姐姐每天隻顧相看夫婿,而父親又長年不在府中。
府中一切開銷用度皆需要靠母親支撐,因此母親常常早出晚歸維持鋪麵營生。
母親一直想讓姐姐接管生意,可是姐姐無心賺錢。
我有時都在想,若不是姐姐一心恨嫁,年近三十的母親可能便不打算生我。
再看見我被酷暑汗濕後不久,母親便派人天天給學院送冰塊,給眾多學女解暑。
這一財大氣粗的善舉被有心人扒出傳播。
從此以後,所有小姐都有意巴結我。
就連平時嚴肅苛刻的夫子都對我和顏悅色。
茶館中的說書先生更是大放厥詞,說我每天吃著山珍海味,待遇堪比皇上,家中府邸寬廣、下人無數,出門都不用自己走一步路。
至於功課方麵,更是離譜,說我家中請了無數狀元、探花,教我讀書念字。
可事實上,我起床從不用下人伺候,吃的都是廚娘做的家常菜。
功課方麵不僅沒有人教,母親反而不樂意我天天抱書苦讀。
母親說讀書人受約束多,不如繼承她的家業,不僅賺錢還自由。
可是我不願,我想通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
「早,富甲天下小姐。」
錢妤搶走我的書,與我嬉鬧道。
「唉,真羨慕你,若我家中富可敵國,我便不需如此苦讀了。」
「家中姐姐一事無成,隻知花錢,若我不努力,以後家中就要沒落了。」
我搶回書繼續認真讀書。
「學院有了源源不斷的冰塊就是好,涼快了許多,夏天也不用被汗濕了。」
「這還得多謝富甲天下的薑小姐了,若不是薑小姐抱怨,我們還不能一直用上冰塊呢。」
錢妤正在和早到的小姐說話,突然被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斷。
「商賈之女罷了,有幾個銅錢有什麼可顯擺的,一身銅臭味。」
王家小姐一邊拉著李婉婉,一邊陰陽怪氣說道。
「王姐姐,你莫要這麼說薑小姐,她隻是因為汗大自卑,所以讓家中人捐冰塊罷了。」
錢妤被氣急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錢妤,在學院中便要遵守規則,莫要說這種不雅之詞,回你的座位上去。」錢妤被夫子喝斥,不敢出言反駁,隻能乖乖回到座位上。
這天夫子留了我一會,等我下學,學院中的人基本上都離去了。
陸毅見我出來,一手接過我的書袋。「書袋給我,今日怎麼晚了。」
「被夫子留了,其實你不必特意等我下學。」
「若不是公主下令,我才不願意等。」
說完他伸手準備扶我上馬車,被我一掌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