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不是你

繼父嫌我是累贅，親生父親也有了新家庭。

準備結束生命的瞬間。

我在街頭對麵看到了他。

他拿著白色的小方框黑板，在上麵寫道，“如果可以，再堅持一下。”

後來我便成了他的耳朵，而他也因為當初的誓言，給了我所有缺失的愛。

......

在認識蘇北之前，我一直以為這世界沒有留下的必要。

遇見他那年我十五歲，離開他的時候我二十二歲。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底層的打工人。

雖然日子過得並不富裕，但我也有個還算幸福的家庭。

直到爸爸聽了朋友的話，借錢做了生意，一切都開始發生變化。

從我記事起，家裏就充滿了爭吵。

我六歲上學那年，爸爸已經拿不出來我的學費，全家都靠媽媽撐著。

我雖然年齡小，但自小就經曆苦日子，跟著別人砸鬆子賺零花錢。

每天能賺幾塊錢，已經是幸運的。

賺得不多，我卻非常開心，自己可以幫媽媽分擔。

“媽媽，老師說馬上就要交校服費，要600塊。”

我緊緊捏著衣角，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知道金錢在這個家裏跟炸彈一樣。

“什麼？又要錢！前兩天不是剛給你了五十塊錢，你這丫頭也不省著點，你爸爸現在沒了工作，我又身體不好，哪有那多錢給你浪費。”

媽媽一聽到要錢，剛才還笑著的臉瞬間僵住，眼神寫滿了埋怨。

“錢錢錢，成天就知道要錢。要不你出去看看，看有沒有誰要你媽媽的，把我賣給他們換錢。”

看著我淚漣漣地望她，她有些忍不住繼續說道。

“媽媽，老師說這次的校服，大家都要訂......”

我今年已經是一年級，學校統一安排的校服預訂。

老師說，以後每年都要換一次。

我求了她好久，說我以後都不換......

“大家都訂你就要訂，實在不行你這學就別上了，在家也能幫著做點事。生了你個倒黴鬼，你爸爸跟奶奶本來就不喜歡，我不得省點錢給你生個弟弟。”

......

後來有些記不清了，但媽媽還是給我湊夠了錢。

我好高興，那套校服陪了我整個小學。

同學們都笑我，衣服總是短一截......隻有我慶幸，自己還能跟他們一樣，走進校園。

我長得瘦小，營養一直不夠，在同齡人中個子算矮的。

但我是開心的，每年到了訂校服的時間，我都偷偷跪在月亮下，求它讓我別長高。

爸爸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生意失敗後一直都在尋找機會，就想著一鳴驚人。

很多人看不起他，所以他也越來越想證明自己。

“賠錢貨，跟你媽媽一樣，看見就煩。老子自從娶了她，車子房子都沒了，成天哭喪著一張臉，福氣都被她嚇走了。”

在外麵受了氣，爸爸回來第一個撒氣的，就是媽媽和我。

“要你有什麼用，連個男孩兒都生不出來，一個丫頭還整天要著要那的。”

自小我便常聽“要是個男孩子就好了”，無論我做得多好，爸爸仍然不喜歡。

家庭不錯的時候，爸爸還會經常抱抱我。

自從做生意失敗後，他便對我跟媽媽拳打腳踢。

“要不是你，我早就跟你爸離婚了。”

媽媽說是因為我，她才不能跟爸爸分開。

“爸爸......”

小的時候，我總覺得是自己不夠好。

於是我拚命地努力，拿了各種的獎......

“可惜是個女孩兒，上再多學，以後也是人家的。”

媽媽說是因為生意失敗，所以爸爸總是心情不好，打我罵我也是想讓我更厲害。

可是......他還是一見到朋友的孩子，就興奮地抱著親來親去。

從不過問學業的他，甚至會耐心地幫他輔導。

“媽媽，為什麼爸爸不喜歡我？”

媽媽應該是愛爸爸的，即便他困頓破落也沒離開他身邊，甚至一直想給他拚個男孩兒。

“等媽媽生個弟弟就好了......”

我很心疼媽媽，知道她並不幸福，但又慶幸我身邊還有媽媽在。

或許是上天眷顧我們，竟然很快真的有了弟弟。

我特別開心，每次回去都要摸摸媽媽的肚子。

“媽媽，等弟弟出生，我一定會教他算數，帶他一起出去玩兒。”

自從懷了弟弟，家裏的氣氛好了很多。

我也深信媽媽的話，家裏有了男孩子，後麵就會好的。

但幸福總是會在即將觸到的瞬間，碎落地更徹底，給人猝不及防的一巴掌。

看到爸爸身邊那個靚麗的年輕女子，我甚至不敢相信。

爸爸出軌了，在媽媽懷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