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結束後我選擇留下。
本以為這便是永恒,可他早就變了心。
而我引以為傲的那十年也隻不過是替身的十年。
後來我死了心,任務也宣告失敗,我被當場抹殺。
1
“宿主,你再待下去係統會判定你任務失敗的。”
“失敗會怎樣?”
“就地抹殺。”
我沉默地看向遠處兩人親密的背影,斂下眼睫,“再等等吧,我會走的,但不是現在。”
今天是我的生日,和沈陽清一起度過的第十個生日。
可他似乎早就忘了。
今天出門前我再三囑咐他早點回來,可到了晚上卻被他以加班為由搪塞過去。
我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加班,隻是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晚上,沈陽清喝得伶仃大醉,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
我看著滿臉通紅,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男人,平生第一次選擇了無視。
我起身要走卻被沈陽清攥緊手腕,他半眯著眼,說著胡話,“老婆,生日快樂,我今天是真的有應酬沒辦法,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明天好好陪陪你,還有衣服口袋裏有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說完他便徹底昏睡過去。
我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心軟了,俯身將他的外套脫下來,一個戒指盒從口袋裏掉出來。
我打開一看,是前些天我發給他看的款式。
那時他收到後並沒有回複我以為他忘了,未曾想他竟記得。
我眉眼有幾分動容,抬手將他的被子掖得更緊了。
下一秒,一旁他的手機亮了。
“陽清今天謝謝你,讓我的生日沒有留下遺憾。”
我手一頓,將戒指盒放回原處,起身出了門。
如今已是寒風過境,北風呼嘯。
我哈了口氣,卻引得寒風倒灌,咳嗽不止。
咳著咳著眼淚卻比鼻涕先行一步。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發信息的人是誰,我也知道他失了我的約是去赴她的約,我更知道他早就變了心。
可我太天真,天真的以為我們十年的感情是誰都無法動搖的,天真的以為他是真的有應酬脫不開身,天真的以為他還愛我。
可就是有這麼一個人要破壞我們之間,堂而皇之地告訴我,我們的感情不堪一擊。
葉柔三年前入職沈氏集團做了沈陽清的秘書。
她那時剛剛大學畢業,滿臉的膠原蛋白,充滿年輕人的朝氣,又懂分寸知進退,誰看了不歡喜?
漸漸我也就放心下來,可不知從何時起沈陽清回家的次數少了,回來的一次比一次晚,身上還沾染了女人的香水味。
那種香水味我隻在葉柔身上聞過,我旁敲側擊問了沈陽清,他卻大發雷霆認為我不信任他。
或許是他太正氣凜然理直氣壯,我倒有些心虛懷疑了他。
可直到我親眼看見沈陽清攬著葉柔去開了房,我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狗屁。
他們早就暗度陳倉,背著我不知道幹了多少齷蹉之事。
連續三年缺席我的生日也隻是因為葉柔和我同日生辰,他要去陪她。
可沈陽清你好像忘了,如今你擁有的一切是怎麼來的。
2
等我第二天回到家,家裏亂了套。
鞋子堆得滿地都是,臟衣服也隨處亂扔,廚房劈裏啪啦像剛發生二戰。
眼看著火星衝天,我猛得將他推開,將鍋蓋一把扣上,又將火關了。
我鬆了口氣,回頭卻對上沈陽清可憐巴巴的眼神。
之前他做錯了事總是這樣看著我,我也總是會心軟,可如今我看透了他的嘴臉隻覺得厭惡。
厭惡自己還是對他下意識地好,厭惡自己還是會心軟。
我皺眉與他拉開距離,從他身邊經過時卻被攥住手腕。
“老婆,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醒來沒看到你擔心死了。”
我忍不住嗆他,“擔心什麼?擔心沒人給你撿鞋子,洗衣服,還是擔心沒人給你做飯。”
沈陽清神情錯愕,像是不敢相信平日溫柔體貼的妻子突然大變樣。
我回過神來,勉強勾起嘴角,“小笨蛋,怎麼連做飯都不會,去外麵等著吧。”
把他送走後我終於鬆了口氣。
差點忘了,我是有人設的。
我的任務是攻略沈陽清並助他事業蒸蒸日上,可要攻略他談何容易,他性子淡薄,對感情之事更是一竅不通。
係統給我出了個主意,要我假扮沈陽清死去的白月光,換而言之,就是做她的替身。
他的白月光名為煙然,是個溫柔如水的江南女子,可惜紅顏薄命,18歲就因為突發心悸去世了。
沈陽清也因此鬱鬱寡歡。
係統將他對煙然的記憶全部換作是我,要我代替她活下去。
事實上效果斐然,沈陽清直麵自己的內心,向我表了白,我們順理成章的度過一年又一年。
在一起的第三年他向我求婚了,與此同時他的事業也在我的幫助下蒸蒸日上。
我是一名經濟學博士,偶爾隻需在背後提點他幾句即可。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陽清越來越愛我,我也沉溺其中。
每日清晨粘糊的吻,愛人溫柔的情話,腰間溫暖的大手,背後緊實的胸膛,無一不讓我著迷。
可我忘了,沉溺於愛情本就是一件錯事。
結婚的第四年,係統出現了。
“宿主,檢測到你的任務已完成,是否離開?”
我清楚的知道離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之間的愛會化為泡影,我也會消失在他的記憶裏。
我不甘心,於是我選擇了留下。
這一留便是三年。
本以為這便是永恒,可變故來得太快,現實狠狠給了我個巴掌。
罷了,好聚好散。
他從未承諾我什麼,是我一念妄想過了界。
突然腰間一暖,肩膀一沉。
沈陽清對著我耳朵吐了口熱氣,“老婆,我等不急了。”
話裏的意味顯而易見,我剛想推開他,胃裏卻突然翻騰,我衝去廁所吐了個昏天地暗。
等我好不容易緩過神,沈陽清一臉驚喜,“老婆,你是不是有了?”
猶如當頭一棒,我猛然想起,我的例假很久沒來了。
3
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醫生說我隻是作息不規律導致月經不調,平日裏注意休息便好,給我開了點藥。
我鬆了口氣,沈陽清卻如臨大敵。
回到家,他將我抱在懷裏,越抱越緊,大手不停地在我肚子上摩挲著。
我掙紮著想要逃離卻被他牢牢按在懷裏,他慢條斯理地在我肚子上打著圈,“老婆,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生孩子這件事我之前跟他提起過,可他從未當回事,今天卻主動提起實在有些反常。
我絞盡腦汁想著措辭,“你現在還在事業上升期,孩子的事不著急。”
“嘶—”
沈陽清抓疼了我的手。
聽到我驚呼他才反應過來,“沒事吧老婆,抓疼你了,我真該死。”
說著他舉起桌上的玻璃碗對著腦袋就是一砸。
“嘭—”
“啊—”
我嚇壞了,連忙按鈴叫來醫生。
沈陽清臉色蒼白,血跡順著額間滑落,他笑得張狂,握住我的手,“陪你痛了,別生氣,我說過不會再讓你疼了。”
他是半點沒留情,額間足足縫了五針。
縫針的時候還死死握住我的手,看著我笑。
笑得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