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沈家的兩位嫡女許了兩位皇子。
嫡長女沈驚華嫁曦王蕭凜,嫡次女沈驚月嫁太子蕭尋。
可出嫁那日沈驚月卻是出爾反爾,尋死覓活哀求父親和母親將她嫁給蕭凜。
沈驚月哭得梨花帶雨,隻說:“女兒仰慕曦王已久,我和姐姐容貌有九分相似,隻要換了蓋頭旁人也就認不出來。”
嫡妹說得不錯,我和她生來長了同一張臉,隻是我肩膀上原有個月牙胎記,但這等私密的事,也唯有母親才能瞧出來。
沈驚月以死要挾:“女兒此生若不能嫁給曦王,一頭撞死在家中也算幹淨。”
說著,她便起身作勢要往柱子上衝去,被父親和母親齊齊攔住。
母親心疼不已:“我的心肝兒喲。”
父親眼底有了動搖之色,無奈對她說:“嫁給太子,往後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曦王雖得皇上寵愛,可終究不是儲君。”
見嫡妹這般反常模樣,我便猜到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沈驚月和太子蕭尋成婚後不久,他便率軍出征身受重傷被遣返回京,不僅右手筋脈斷裂再也提不起劍,臉上還留下一處猙獰刀疤。
大周儲君容貌不可有所損傷,沒過幾天蕭尋被皇帝罷黜太子之位鬱鬱而終,而蕭凜順勢成為繼承者,到最後登上皇位成為新帝。
上一世,沈驚月心有不甘,憑著和我神似的相貌去勾引蕭凜,結果便是被一劍結果了性命。
這一世,她要搶占先機。
耐不住沈驚月又哭又鬧,母親將目光放在我身上,分明有愧疚仍是開口:“驚華,你向來懂事,要不遂了你妹妹的願?”
我不卑不亢低頭:“一切全憑母親做主。”
父親有些許於心不忍,我出生早兩年懂事知禮,家人便對嫡妹更為偏愛,卻是忽略了我。
說道:“既然如此,那家裏再為你多加豐厚嫁妝,嫁到東宮也好添些底氣。”
能有錢拿我自是不會拒絕,往後蕭尋嗝屁這份嫁妝便是我的私產,“多謝父親。”
沈驚月這才肯罷休,頂了我的名字和身份出門,臨走前有意對我譏笑道:“祝‘妹妹’和太子百年好合。”
我嘴角勾起一抹得逞意味,回她一句:“我也祝‘姐姐’和曦王早生貴子。”
沈驚月如願以償上了曦王府的花轎。
禮成大婚之夜,蕭尋躊躇進屋,他沒有依禮為我掀開蓋頭,反倒坐在桌邊沉吟不語。
說來上一世我也見過蕭尋幾次,一身淡黃金絲四爪蟒袍襯得他容貌清俊氣質孤傲,但自從被皇帝廢除後意誌消沉,不過數月便死於宅院。
是個命不久矣之人。
良久後,蕭尋終究按耐不住,走上前撩起我的蓋頭,我按喜娘說的眸中含羞怯懦抬頭,卻見男人臉上浮現一抹轉瞬即逝的嘲諷笑意。
我眼底萬般詫異,初次見麵,他這看不起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蕭尋凜然蹙眉:“你盯著孤看做什麼?”
我直言不諱:“臣妾長得就那麼醜,莫不是汙了殿下的雙目?”
蕭尋眼底斂起尷尬,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齒自是姿容絕色,不自覺摸著鼻子道:“孤在席間多喝了兩杯,有些醉意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