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蕭尋又皺了皺眉,自己是太子有什麼好解釋的,但很快他眸中又多了幾分存疑。
我看著蕭尋神色複雜,隻覺這太子性情古怪,好在熬個一年,他也就入土為安了。
“沈驚月,你……”蕭尋欲言又止,我心有不解看著他,“殿下想說什麼?”
“沒什麼,你早些歇息吧,孤記起來書房裏還有重要公文沒看。”說完,蕭尋竟是匆然提步離開,急得連合歡酒都忘了喝。
我聽得雲裏霧裏,無奈卸下繁重頭飾。
獨守空房也好,待蕭尋撒手人寰,我自會為他料理好身後事,對得起這一場夫妻緣分。
上一世,蕭尋可是死在府中數日無人問津,屍身發臭了方才被灑掃宮人發現,又因廢太子入不得皇陵,隻得裹上草席放到亂葬崗處置。
一夜安然入眠。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蕭尋便站在房外敲門:“沈驚月,該去後宮請安了。”
見屋內沒有回應,蕭尋直接推門而入:“晨昏定省是禮數,孤說你醒了沒……”
他話音戛然而止,卻見我早已梳洗完畢,換上一身鳶紫綾羅宮裝。
問我:“這宮眷發式是你自己綰的?”
我淡然道:“嗯。”上一世我嫁給蕭凜始終無所出,曦王府的下人因此對我多有鄙夷苛待,幾乎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親力親為。
裁縫做衣家常菜肴我也是做得的。
蕭尋看著我眸色晦暗不明,“走吧。”
來到鳳儀宮內,蕭凜和嫡妹早到一步。
皇後一臉慈愛拉著兩人噓寒問暖,見到蕭尋和我卻是凜然色變。
冷漠吩咐宮女:“賜座。”
我暗自思付:當今皇後是為繼後,先皇後生蕭尋之時難產而死,皇帝也因此對太子不喜,反倒更偏心曦王蕭凜……
蕭尋輕咳一聲,對皇後拜禮:“給母後問安。”我猝不及防險些沒跟上他的動作。
皇後臉色不悅,有意刁難我:“到底是靜候府出來次女,雖說一母同胞,但終究比不得自家長姐上得台麵。”
我恭敬道:“母後恕罪,是臣女失禮了。”
皇後欲開口不依不饒,蕭尋忽而起身解圍:“母後,兒臣還要去軍營操練,便不多待了。”
皇後不耐煩擺手:“去吧。”
有嫡親的兒子蕭凜在,她原本就不待見蕭尋。
我和蕭尋剛出去,又聽皇後對蕭凜夫婦道:“這太子仗著自己會些拳腳功夫便不知分寸和皇上領了軍中差事,指不定哪天就死在戰場上,凜兒,你和驚華新婚燕爾,當早日生個孩子。”
我下意識側頭看向蕭尋,卻見他眸光深邃,藏在袖子裏的雙手更是暗自握緊拳頭。
表麵上,蕭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實際上,他跟孤家寡人也沒什麼兩樣,爹爹不疼,母親不愛,兄弟不恭。
我不動聲色挽起他的胳膊,笑容明媚:“殿下,臣妾可以陪你去軍中看看嗎?”
這般親昵的舉動讓蕭尋不由得愣了愣神,才問道:“你一介女眷去男人堆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