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再聽到他說他其實還愛我這種屁話,趕緊掛斷這通電話。
原本因為孩子出生淚流滿麵的我這一刻眼淚全都止住,厭煩的雙眼望著護士抱離女兒的門。
媽媽在一旁緊緊攥著我的手,咬牙切齒。
「我就知道李強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勸過你不要遠嫁,你偏不聽!」
「青兒,跟他離了吧,帶著娃娃回家,像你上大學時那樣。」
我閉上眼睛強製讓自己冷靜,其實是在阻止自己再因為看上他而自責。
錯的人是他,不是我。
「媽媽,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吧。」
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我們戀愛六年,結婚一年。
戀愛那會他對我極好,身邊的朋友都說:「他對你的愛意都要從眼神裏溢出來了,你就從了他吧。」
結婚後我聽了他的話在家「享清福」,辭掉了紅圈律所的工作。
男人總喜歡將豔麗的花朵摘下、囚禁、再讓她枯萎。
日子越來越久,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對我說的最多的再也不是:「我愛你」,而是充滿厭煩的:「等一下。」
「李強你待會把地掃一下」
「等一下」
「李強我想吃以前談戀愛常去那家麻辣燙」
「等一下」
「李強,……」
「都說了等一下,你聽不到嗎」
……
等一下的回應代表沒有下文,我隻花了一周就明白了。
我懷孕的那天,是我最後一次在他眼裏看到朋友口中要溢出來的愛意。
可這明明隻是激動的眼神罷了,和他打遊戲贏時的眼神沒什麼兩樣。
戀愛時的我需要別人提醒才能悟到這種眼神,不是我的錯。
四月份的產檢是李強和他媽媽一起陪我去的。
不知道什麼途徑他們知道我懷的是個女孩。
回家後他癱坐在沙發上像是說餓了一樣平淡地對我說:
「青青,你把孩子打掉吧,我媽喜歡男孩,女孩隻會像你一樣嫁到別人家。」
剛戀愛那會他說喜歡女兒,想生一個迷你版的我。
還給她起名叫李憐青,憐是憐愛的意思。
變心來的太快太猛烈。
我哭著跟他大吵一架後奪門而出。
街上淩冽的風和臉上的淚痕刮得我臉生疼。
當初是我不顧父母的反對遠嫁,現在一個人異地他鄉,結婚後當家庭主婦的我,那裏又有去處呢。
他是拿準了這些,連電話都沒給我打。
我別無它法。
「孩子生出來我負責,不關你李家的事。」回家後我隻能用這句無力的話做反抗。
懷著孕的我沒有那個企業會要,這兩個月的工作空窗期我無法解釋。
我隻能等,等孩子出生,等我過了月子期再與他提離婚,以至於不讓自己餓死。
沒想到他竟連一個月都忍不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顧青青,你得幹回律師老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