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後撥回李強的電話,
「我同意離婚,但條件是你淨身出戶,否則你沒有權利跟我談離婚。」我說話的語氣極為冷漠。
「顧青青你瘋了吧,我告訴你…嘟嘟嘟——」
我早就厭煩了這種毫無營養的回應,這電話多停留一秒都是對我耳朵的不尊重。
我看著媽媽握著我的手,笑著說:
「媽,你去給寶寶起個名字吧,跟我姓,就叫顧霽吧,我想她永遠為自己著想。」
說完話,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不止。
我不想她跟我一樣,落入他人的陷阱,自己主動陷入泥潭。
她不是攀附他人的菟絲子,是可以靠自己衝上天空,絢爛綻放的花朵。
她可以保留一切她的特征,會有人愛原始真實的她,至少我會,她可以不為任何人改變。
我的身體恢複很快,醫生說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但我還是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的院,回了那個家,產婦怕是會抑鬱。
出院後我讓媽媽把顧霽接回家了。內心舍不得,但小孩在我施展不出拳腳。
爸爸說會給小小顧喝最好的奶粉,讓我把畢生所學都用上,別留情。
我不屑地挑了挑眉,
「他還不配,我七年法學,不是白學的。」
住院期間李強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不懂抽的哪門子瘋。
「寶寶,那天我說的都是糊塗話,你別當真。」
「我愛你是一輩子的事,這段小插曲就讓我們忘記好不好,我知道寶寶你最大度。」
「憐青她好嗎,我們當時就說好小孩叫這個名字的。」
談戀愛時這些話對我很是管用,每次都要截圖再保存到備忘錄,還起了個名字叫「愛情筆記」。
可笑。太荒唐可笑。
「她不姓李,也不叫憐青,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她也會有很多人真的愛她。」
我在氣頭上,迅速把他電話掛斷。
我沒把出院的日子告訴他,對生孩子的妻子不聞不問,將成為呈堂證供。
家門口的茉莉生出了我從沒見過的枯枝。
垃圾成堆靠在牆角。
它們是否也覺得冷,需要報團取暖。
按密碼時的手有些生疏,兩分鐘後才聽到哢嚓聲。
我準備好了.....嗎?
屋裏七嘴八舌,嘈雜。
李強他媽,大姑大姨,過年才有的陣仗這會兒就齊活了。
這是真沒打算讓我活啊。
大姑先用尖銳刺耳的聲音挑起話題: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青青你回來了啊,還以為你回娘家了呢~」
小姨緊隨其後,不想讓自己落後:
「聽說生了個女兒,在哪呢,怎麼沒帶回來給家人們瞧瞧,改天讓我兒子從美國給帶些衣服送給我侄子。」
盡管是律師,在這種場合也無法立馬回擊,她們連自己都沒留喘息的機會。
我走到李強媽媽麵前,眯了眯眼。
「有話快講,這房子房產證上可沒你,你這是私闖民宅。」
周圍的聲音終於息下來。
她被眼前這個一向溫順的兒媳氣夠嗆,也因為在親戚麵前丟臉麵紅耳赤。
「青青啊,我讓我兒子勸過你,把這個女娃娃打掉,你非要生,李強他愛你,他不敢跟你說這些,可我作為你們的媽媽一定要說。」
「還有這房子,是我孫子的!你休想要!」
我吸了口氣,不失控、保持理智是律師的職業素養。
「孩子跟我姓,已經回我家爸媽了,李強每個月打撫養費就行了,你還想說什麼。」
「你必須和我兒子離婚,你屁股這麼小,當初同意你們結婚是因為我願意給你次機會,現在看是肯定生不出男娃。」
我記得我是活在21世紀。
「噗嗤,你這是要休妻嗎?這放古代生女兒也成不了休妻之罪啊。」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婚我是不會離的,要離,也是李強親自來說,你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