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宮裏來信,讓我進宮。
我在高高的宮殿上見到了侍女口中對我很好的父皇和母後。
「昭昭,來,讓母後看看。」
不知道為何我對她的觸碰十分抵觸,被她掃過的每寸皮膚都戰栗不已。
「怎麼瞧著瘦了一圈,是不是下人伺候的不好?你這孩子就是心太軟,有些人該敲打時就得敲打。」
一旁桂圓整個人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明明她說的是下人,可我總覺得她另有所指。
直覺告訴我這是場鴻門宴。
果不其然,她試探地問道:「聽前兩天遣去的禦醫說你得了失憶症?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斂了眉眼,「女兒連自己的名字都是侍女告訴我的。」
她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我,良久笑道:「可憐見的,雖然嫁了人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去後花園隨姐妹們玩吧,別在我麵前拘著了。」
「是。」
出了門我才徹底地鬆口氣。
我正在後花園賞梅,路過一湖邊時,一個花枝招展的身影從對麵走過來。
桂圓悄悄提醒我這是二公主。
「呦,這不是新婚當晚獨守空房的姐姐嘛,我還以為以你們當年的情誼新婚能有多甜蜜呢。」
獨守空房?
我看向桂圓,她眼神閃躲。
「嘖,還真忘了,正好這麼恥辱的事記不起來也罷,不過是新婚當晚獨守空房,枯坐一晚罷了。」她捂著嘴上下打量我,「要是我早就投江了,反正往後也沒臉見人。」
我強撐著扯了扯嘴角。
「妹妹見笑了,下人說那日是夫君太高興喝醉罷了,不知道誰亂傳話到妹妹麵前了。」
她嗤笑一聲,「你還真信呐。」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年失信於他,害他斷了一條腿的事?」
「你說什麼?」
「就是這條湖呀。」她捂著嘴笑著。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旁邊這條湖。
冰冷的湖麵映出我慘白的臉色。
我竟覺得這湖裏像伸出了一個魔爪想把我拽進去。
我腿一軟,身子往湖裏歪去。
一雙有力的手拽住了我。
裙裾劃過輪椅。
沈流之把我抱在他腿上,伸手握住我冰涼的手,抬頭皮笑肉不笑地說,「二公主還請慎言,不要嚇我家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