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切後,我覺得自己就連骨頭縫裏都透著寒意。
呼吸急促地轉身回家,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跌跌撞撞走到浴室的。
腦中不停地循環剛才的畫麵。
我抱著馬桶,把胃都嘔空了,胃酸灼燒著食管。
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黑,踉蹌兩步,又摔在了剛剛被我蓋上的馬桶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被人打開,又合上。
他摸進浴室,看到坐在馬桶蓋上的我,不禁一滯。
「怎麼了阿鳶?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那樣關切的語氣。
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他,到底是從哪裏練習的演技?
怎麼就能裝的這樣好呢?
我的眼眶紅紅,心寒到了極致。
這張熟悉的臉進入我眼中。
我感覺這就像一種針對人像的完形崩壞。
因為這一刻,我發覺自己好像從未看清過他。
沈之嶼附身將我公主抱入懷裏,一如每次那般珍惜。
「是不是又睡不著了?」他哄小孩一樣輕拍著我的後背,又緩緩歎了口氣:「怪我怪我,不該大清早跑去晨練,把我的小寶一個人放在家裏。」
晨練?
練得是怎麼在樓道裏表演雙人「雜技」嗎?
我攥緊手指,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讓我堪堪清醒。
然後,我主動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輕聲道:「之嶼,你愛不愛我?」
「愛。」
「隻愛我?」
「隻愛你。」他說。
然後,又補了一句:「最愛你。」
「那周子禾是誰?」
這是從我嘴裏第一次問出那個女孩的名字。
空氣明顯一滯,那一瞬間,我在沈之嶼的眼底,看到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感情。
一些炙熱,而晦澀的躁意。
「一個朋友。」過了一會,他才慢條斯理地說出這四個字。
「一個……普通朋友。」
問出口的瞬間,我想過。
隻要他大方承認一切。
哪怕他攤牌自己不愛我了,甚至從未愛過我。
告訴我真相,說我不過是他用來討好另一個人,是供他們消遣的物件。
我都可以敬他坦蕩,我們好聚好散。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聞著他方才一場歡愉後還沒來得及散的味道。
刹那間,心如死灰。
我悲哀道:「之嶼,辜負真心,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