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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曾經是大學同學,相識於微末。
他們倆是表演係的,立誌要成為最佳男女主角。
我則想成為一名最佳編劇。
時移世易,他們倆的願望都實現了。
我在冰冷的出租屋裏,麵對投出去的劇本,收到一封又一封的拒信。
【你的劇本並不是不好,或許再找找其他公司,會有合作的意願。】
這封拒信還算委婉,隻是能投的公司我都投過了。
我和周棋澤的事情在業內不算秘密,為了不得罪他,沒人想和我這樣一個本就不入流的編劇合作。
上次季珊珊的新戲慶功宴,三年沒聯係過的她給我發了消息,說要介紹一些人脈給我認識。
我走出近一個月沒踏出過的房間,被她晾在宴會上幾個小時。
最後等來了周棋澤的一通羞辱。
他對我的厭惡太過明顯,所謂的人脈更加避我如蛇蠍。
我絕望地關掉郵箱。
轉而打開一部早就看過千萬遍的電影。
電影的男主角是周棋澤。
三年前,這個幾乎為周棋澤量身打造的角色,將他一舉送上影帝寶座。
自此星途坦蕩。
就連粉絲都說,那個角色除了周棋澤,再無第二人。
天色由暗轉亮,裴延來看我時,我已經把這部電影重複了五遍。
裴延急著幫我合上電腦,拉開窗簾,陽光傾瀉而進的那瞬間,我被刺得眯了眯眼。
「餘蘇,」裴延重重歎氣,「別再看了。」
我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團。
裴延扳過我的肩膀,直視我的眼睛。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當初提分手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別再為他們的話困住自己了,好嗎?」
我的眼睛已經無法聚焦在裴延臉上了。
我無力地垂下頭,眼皮半闔著,仿佛自己隻是一個空洞的木偶。
裴延注意到歪倒的藥瓶,一向好脾氣的他都急了。
「你又吃藥了?吃了多少?」
我隻能用氣聲回答他:「讓我吃吧,不然我會活不下去的。」
裴延眉心死死夾著,喉結滾了又滾,我看出他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隻輕聲道:
「那你現在吃點兒東西,然後去休息。」
裴延這麼說,我便機械地按他說的做。
還沒起身,郵箱提示音再度響起。
【餘女士你好,我們這邊想和你聊一聊關於劇本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我看了眼公司名字,是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工作室。
這封郵件就像是落入荒原裏的一點火星子。
我還是決定去看看。
裴延說他陪我一起,考慮到自己的狀態,我答應了。
可我沒想到周棋澤也會在。
他端坐在那裏,隨意朝我瞥來一眼,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
我心底那簇剛燃起的火苗偃旗息鼓。
「裴延,」我找回自己慌張的聲音,「我們走吧。」
我聽見周棋澤嗤笑:「把我這裏當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