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著使個權宜之計,先假意答應他。
可沈默的母親從屋裏出來,看見這一幕,怒氣衝衝就走了過來。
她一把拽起沈默,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的皮膚,疼得我下意識皺了眉。
「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像你這樣無趣的女人,我兒娶了你那是可憐你!」
沈母伸著一根手指朝我腦門上戳,惹急了我直接扼住她的手腕,猛的甩開。
她一個踉蹌,哭爹喊娘。
「兒啊,你看她是什麼潑婦!還沒進門都這麼囂張,目無尊長了!」
往日的我隻知道沈母是個勢利眼,說話直來直去,今日更是見識到她的極品模樣。
沈默也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嘴上勸著別讓她再說了。
眼見她氣得要昏厥過去,卻還在罵個不停。
沈默急忙道:「阮阮,你快和我娘道歉,你看把她氣的。」
我覺得難以置信,骨子裏的教養讓我依舊心平氣和:
「沈默,我從頭至尾沒反駁什麼,我就當往年的情誼都喂了狗,我們再不相見。」
我徑直離開,聽見沈默在後麵焦急地喊著他娘,似乎是昏過去了。
到了京街,貼身侍女小桃突然喊住了我。
我很欣喜,問她怎麼尋了出來。
她卻滿臉擔憂,說讓我不要回府。
「大公子,二公子都不在。現在府上就是二小姐的天下,她性子潑辣,嬌蠻跋扈,說已經把小姐您趕出府,不會再回來了。」
我問她是怎麼出來的,小桃支支吾吾,說自己是趁著外出采購的時候才找到我。
三言兩語說完以後,她就急匆匆離開了。
4
娘親去世以後,我在柳府再無依仗和念想。
崔姨娘那幫人和我勢同水火。
大哥常年不在家,如今還守在邊關。
二哥又生性頑劣,天天戲耍於我。
......不過他好像看誰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我在京街漫無目的地逛著,無意間注意到一塊牌匾——雲衫坊。
這讓我想起我娘的一位故人。
「這位姑娘看點什麼?」
掌櫃自裏屋走出,招呼著我,看起來慈眉善目:
「外麵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姑娘不妨進來坐坐。」
我微微頷首,隨她進去。
年代太過久遠,她的麵容在我腦海裏甚是模糊。
隻是我看見她眉梢的痣,試探著開口:「蘇姨?」
掌櫃明顯一愣,手上還在收拾著布料,含笑問我:「姑娘是我舊人?」
我壓下心底的波濤洶湧,鼻頭有些發酸,衝她眉眼彎彎:「我是阮阮。」
十餘年沒見,蘇姨似乎和我有說不完的話。
得知我娘去世的消息,她更是憤恨:「我早就看出來那廝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就這樣留在她這裏做工,和她也算有個伴。
好景不長,店內來了不速之客。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默郎,我就喜歡這家的衣服,很特別!」
柳柔拐著沈默的胳膊,穿著袒露,扭著腰肢就進來了。
看見我,她故作驚訝道:「這不是我的好姐姐嗎?」
我無視她,繡著手上的物件。
天熱了,我想送蘇姨一個驅蚊蟲的香囊。
柳柔自顧自說著,在鋪子裏轉來轉去。
他們似乎擇日大婚,她還說著自己已經有了沈默的孩子。
......這才多久。
柳柔故意湊到櫃前,嬌滴滴地對我說:「姐姐到時候來嗎?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哦~」
我捏著香囊的手一緊,抬眸看她:「姑娘買些什麼?」
這就說明,沈默早就和她勾搭在一起了。
什麼下藥,都是騙我的。
我去看他,他卻目光躲閃。
柳柔身子朝我麵前一擋,上下打量著我:「少勾引我男人。」
我覺得好笑,目光平靜地盯著她,笑了:「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她氣得要打人,被沈默攔住:「別惹是生非。」
柳柔無理取鬧,說沈默對我還念念不忘。
「好啊,我非要這個狐狸精看著你我幸福美滿!」
砰的一聲,一袋銀子放在了櫃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