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前,也就是嚴雪露即將出獄前。
我隻是知道費天宇把自己關在屋裏,連續幾個晚上都徹夜未眠。
身為他的未婚妻,我更是擔心他的身體。
我以為他因為公司上的事情忙碌著。
直到他從秘密平台雇傭了幾個外國人,膀大腰圓的,我才開始有所焦慮。
我偷偷聽著門裏的對話。
費天宇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這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他咆哮著:【那個女人很快就出獄了,我要她感受一下,之前她對融兒犯下的種種惡行。】
我聽到後,吃驚地推開門,說:【不,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我阻止過他,可他執意要做。
我從來沒有見過費天宇如此堅決的時候。
【融兒,這麼多年,我看在眼裏,那些痛苦的折磨從來都沒有消失,失眠、自殘,你什麼都做過,我難受啊,難受到恨不得殺了她!】
費天宇說的話,我無言以對。
確實,就算嚴雪露繩之以法了,我還是無法從那可怕的噩夢中擺脫出來。
一次次的深夜,我都被那疼痛驚醒,也不知道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我記得我剛開始就是在醫院認識費天宇的。
他因為父親的身體情況而過來看望,而我也是為了陪媽媽而上醫院。
正巧我走錯病房了,看見他的父親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我嚇得立馬按鈴聲叫醫生。
他不斷向我道謝,並表示一定要請我吃飯。
對於那時候的我,幾乎因為被霸淩而不願太接觸人,平常也就是勉為其難的帶媽媽出去溜達而已。
我婉拒了他,甩開他抓住我胳膊的手。
就這麼一甩。
竟把我經常劃傷自己的地方露了出來。
那是一道道血跡斑斑的傷痕,是用壁紙刀在上麵一下一下割出來的。
一道深,一道淺。
費天宇看到這傷痕,幾乎驚呼起來,連忙拽著我的胳膊,拉進了醫護門,要求醫生幫忙包紮。
而我隻是微微抬起頭,愣愣的盯著他擔心的麵容,笑了。
過了好久,有一天,費天宇告訴我,他最開始就是從那個時候愛上我的。
之前因為霸淩,我整整待在醫院一年又五個月,除了治療我的身體,還有我的精神狀態。
這一晃,等我二十三的時候,才正式大學畢業,人生走的路如此漫長和痛苦。
這全部都是嚴雪露一點點‘給予’我的。
高中時期,嚴雪露是比我大一屆的學姐,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
身材高挑,家族企業,讓我這個平民出身的人成了她的陪襯。
這些都不所謂,畢竟我們的時間線本不會重疊。
直到一天,我肚子難受,課沒上完就跑到廁所裏。
我看見嚴雪露正欺負他們班女生。
再過不久,學校評選資優生的時候,她意外發現自己落選了,下麵寫著:本學生行為不端,需要教育。
至此以後,這個罪名便扣在我的身上。
也就是那時候起,我的高中生涯徹底毀了。
還記得一次放學,她把我堵在學校外麵陰暗的角落裏,命幾個社會上遊手好閑的混混把我按住,強行脫掉了我的衣服。
她走到我麵前,彎下腰,看著慌張掙紮的我,輕蔑地笑了:
【你還真的挺會裝的,敢在背後捅我刀子的人,現在不敢放聲了,賤人!】
說著抬起手,連扇了好幾個耳光,我腦袋嗡嗡地,幾乎要暈過去了。
【聽說你媽媽就是一個清潔工,而一個賤人生的女兒那就更賤了。讓你隨便說我的壞話,千融,你算什麼東西?敢騎在我的頭上。】
又是幾耳光。
這時,嚴雪露看見旁邊的人正在抽煙,便搶了過去,隨即按在我袒露的肩膀上。
皮肉被燃燒,燒焦的味道讓嚴雪露更加興奮。
【活該,賤人,我燙死你。】
之後的之後,她的行為更加猖狂和暴力。
一天,她喝多了,看著我跪在她的麵前,手被捆在一起,動彈不得。
她不知是清醒還是醉了,拿起身邊剛剛燒開的水壺,傾瀉而下,倒進我的耳朵。
我慘叫著,以至於停不下來,持續的疼痛,每一秒都加深著,根本不能抵擋。
而就在這時,正巧學校教導處正到處查訪,看到了這一切。
這才收了尾。
事情終於公之於眾,嚴雪露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
於是,她被判了刑。
而我,失去了聽覺,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