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林雲起,自稱在一家律所工作。
拋下“重磅爆料”後,約我第二天在奉南鎮見麵——
“來不來選擇在你,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保密。”
奉南鎮是我老公的故鄉。
過去,他就在離老家不遠的奉南職院教書,因能力凸出,跳槽到我所在的城市。
從相識到結婚,兩年多的時間,我自我感覺對他還算了解。
他學識淵博,但生性靦腆,不擅與人交際。
恨不得買根蔥都給我打三遍電話,問數量大小以及要不要搭蒜。
由於相貌酷似某明星,他極受年輕學生歡迎,但課下很少與學生多接觸,尤其是女生。
據說有女生把他當做幻想對象寫小說,內容生動逼真,害他花了不少口舌跟校長解釋,之後就格外注意避嫌。
除了長得好,老公最大的優點就是體貼。
隻要沒有別的工作,他下班就回家,忙忙碌碌準備飯菜,打掃清潔......
也是靠這點動搖了我原本不婚的念頭。
但不管我怎麼想,都覺得林雲起的話不太可能——
且不說外人都對老公的人品讚許有加,僅僅從客觀分析,他完全沒時間做到多個家庭同時管理。
再者,她本人也很奇怪。
拋開談話內容,林雲起聲稱是老公外麵的情人,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炫耀,或是為了真愛求上位的意願。
提到老公的名字,眸中還有一閃而過的厭惡。
反倒是對我的憐憫,顯得更加真心實意。
可是我與她素不相識,她大費周章,總不見得隻是為了幫我。
那她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興趣——
目的是什麼?
帶著疑惑,第二天,我如約而至。
“我查過了,我老公是初婚。請把話說清楚,否則就算離婚也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我會立刻拉黑你。”
林雲起毫不在意地點頭,“我現在就帶你去驗證。”
在一個偏僻破敗的紅磚平房前,她止住腳步,告誡我等會不要出聲,敲響了門。
見到來人的樣子,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麵前的女人瘦小佝僂,臉上到脖頸遍布恐怖的褐色疤痕,五官幾乎融成一團。
要不是腦後依稀的白發,整顆頭就像一個被踩爛了的肉包子。
女人摸索著開門,聲音粗啞地問了一聲:“誰啊?”
“是我,民生律所的小林。”林雲起笑道,“梅姐,我有事路過,順便看看你。”
梅姐動了動臉上條條肉疤,似乎在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連聲招呼人進門。
我跟在林雲起身後沒說話,被她解釋為正好同行的朋友。
梅姐熱情倒水。
全然不知她端出來的杯子,底部沉著不少黑色發黴的絮狀物。
林雲起關切地問起梅姐申請低保的事,說僅僅靠她養雞賺的錢,連吃飯的錢都勉強,更別提買藥。
梅姐連連搖頭,果斷拒絕。
“不需要,我家裏有男人。等常歌回來,日子就好過了。萬一他知道我申請了低保,肯定要不高興。”
“你想想,他女人過不下去了,找國家討錢,這不相當於背後戳他脊梁骨罵他沒用嗎?”
倆人寒暄時,我一言不發,死死盯著牆上玻璃框裏的婚紗照。
照片上,男人麵孔青澀,女人初顯風韻。
在簡陋的紅布背景前,倆人局促地抵著頭,相互依靠著輕笑,說不出的甜蜜。
而回到現實——
曾經笑靨如花的女人失去了過去的美貌,變得麵目可怖。
男人卻褪去青澀,愈加成熟儒雅,尤其是那溫柔的笑容,一如往昔。
隻不過,婚紗照旁邊的人......換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