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電流

與宋陽告白後，他激動得一天沒睡覺。

次日是我們確定關係後的第一次約會，宋陽頂著兩個黑眼圈，早早就在我家樓下等著。

【明月，早。】

宋陽和以往一樣，將熱牛奶塞進我手裏。

這些微小的細節，總能令我熱淚盈眶，父母去世後，宋陽日複一日做著這些事，從不厭煩。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替爸媽細心嗬護著我呢。

【我預定了一家評分很高的中餐廳，這會兒時間還早，我們先去看電影吧。】

【哦對了，我決定重新梳理齊伯父伯母的車禍檔案，以免以前有什麼忽略的點，你將他們在醫院的任職記錄也拿給我一份。】

宋陽一邊開車，一邊說。

我不解：【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任職記錄做什麼？】

宋陽說：【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你也說齊伯父伯母的交際圈很簡單，他們投身醫院，幾乎沒什麼時間和外界其他接觸。】

【你是說......凶手可能是醫院裏的人，或者經過爸媽治療的病人？】

這個大膽的猜測我以往從未有過，父母都是醫生，救死扶傷是他們的職責，且父母的雙手拯救了多少被病痛折磨的人。

得到醫治的病人，反而殺死救他生命的人，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宋陽一個急刹車，前麵的十字路口正在堵車。

【明月，你快看。】

我順著宋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圍了一圈人，依稀能聽見路人在喊：【快打120！】

【快快快，愣著幹什麼，叫救護車啊。】

身為醫生的本能，我與宋陽互相對視一眼，連忙下車趕了過去。

【讓一讓，請讓一讓！】

倒地的患者是一名老奶奶，她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看起來隨時都生命危險。

【宋陽，120打了嗎？】

我一邊囑咐宋陽，一邊讓患者平臥，解開上衣領，片刻後患者停止抽搐，我將她的頭轉向一側，讓口腔裏的分泌物自行流出來。

就這樣過去了幾分鐘，救護車來了。

老奶奶這時候臉色不那麼蒼白青紫，眼見救護車接手，我也就放心了。

【多虧了你呀小姑娘，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是啊，一般人可插不了手。】

【哪個醫院的醫生還是護士呀？我寫個誇獎信表揚一下。】

路人紛紛對我的行為讚不絕口，作為醫學行業的工作者，能從死神手中奪回一個生命，是一種自豪與驕傲。

我笑著一一謙虛回應，宋陽在我身邊暗暗豎起了大拇指，我們相視一笑，彼此都很默契。

【謝謝各位，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我準備和宋陽繼續我們的約會。

突然，人群中一雙大手從背後狠狠推了我一把，與其說推我，不如說給我一擊。

我重心不穩向前到去，跌在宋陽懷裏，霎時覺得一股極強的電流從身後襲滿全身，蔓延至大腦，瞬間便侵吞了我的意識，甚至能感覺到靈魂也在被撕扯著，整個身體控製不住地痙攣。

眼前的宋陽滿眼驚愕，失去意識前，那股異樣的電流順著我，也傳給了宋陽。

我的身子癱軟前，人群中似乎閃過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

【明月！明月！】

耳邊傳來宋陽焦急的聲音，隨後他也失去意識，重重跌倒在我身邊。

最後，嗡鳴的車笛，喧囂的人聲都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