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歡 愛結束後,江時瑾很快恢複了平日裏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甚至連頭發都沒亂。
相比他我就狼狽多了,雙頰酡紅,腿肚子打顫,連站都站不穩。
不用看也知道,脖頸上的印記肯定又多了幾枚。
在魚水之歡這件事上他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我高低得尊稱他一聲禽 獸。
他眼底起伏的情潮很快隱去,換上慣常的淡漠神情:“準備一下,我帶你去見客戶!”
萬惡的資本家,不放過任何一個榨幹我身上剩餘價值的機會。
“等會,我喝口水。”我迫不及待端起桌上的冷白開一飲而盡,幹澀的喉嚨這才舒服了點。
喝得太猛,水順著脖子流到領口上。
江時瑾目光觸及我的領口,桃花眼裏瞬間騰升起怒氣:“故意弄成這樣,你想勾引誰?”
我被凶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他有病吧?
整個公司都知道我和他那點破事,我還能勾引誰?
江時瑾冷著臉打了個電話,十分鐘後,助理小陳將一套中碼的連衣裙送了進來。
是愛馬仕新款,簡約大方。
他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嫌棄:“快把衣服換上,天天穿那些破爛衣服,盡給我丟臉!”
有了錢就是不一樣,開始嫌棄我穿著寒酸了。
看在錢的份上,我忍了。
我平時對自己確實很摳門,身上這件上衣已經穿了三年了。
爸爸的公司破產後,我變了很多,從前非奢侈品不穿,現在對物質的需求很低,衣服化妝品能用就好,錢得花在刀刃上。
這是我當江時瑾金絲雀的第三年,還有八個月,我們之間的包養關係就徹底結束了。
除了爸爸的醫藥費,我還得給自己攢點錢,才不至於在離開他之後貧困潦倒。
2
換好衣服後,江時瑾開車帶我到一家公司。
他談生意時會帶上我,討論公司機密什麼的也從不避諱我。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對我極度信任,後來我發現他隻是單純覺得我聽不懂。
我每次去開會都是扮演錄音筆和吉祥物的角色。
今天有些特別,跟他見麵的那個老板我也認識,是我們大學學長林恒。
我跟他曾在學校同一個社團,關係很好,平時會一起打球看電影什麼的。
江時瑾跟我交往的時候,還吃過他的飛醋。
林恒看到我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錦,好久不見!你這幾年去哪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江時瑾的手就搭在我的肩上,以一種宣布主權的方式對他說:“林總,蘇錦現在是我的人。”
大概是讀懂了江時瑾話裏的意思,林恒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但他們很快就戴上了生意人的麵具,將注意力轉移到合作方案上。
3
耐著性子陪他們開完兩個小時的會,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時看到走廊上的林恒。
“林學長,你找我?”
林恒眼神裏滿是關心:“小錦,我聽說你爸爸的公司破產了,這幾年一直在找你,想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我心裏掠過一絲暖意:“謝謝你,林學長。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搞定!”
“小錦。”林恒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你跟江總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嗎?”
當然不是,我們本無緣,全靠江時瑾花錢。
這話我當然不能說,被他知道我是江時瑾包養的金絲雀,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得往哪擱?
“是的,林學長,你知道的,我們大學就在交往。”
“那就好。我之前聽說江家要和白家聯姻,還有些擔心。”林恒的臉上是溫潤的笑,“現在我放心了。小錦,你要幸福啊!”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刺中,有些疼,但臉上的笑容依然無懈可擊:“謝謝你,林學長,你也是!”
原來,江家和白家要聯姻啊,看來,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其實江時瑾除了嘴毒點、索求無度點、冷暴力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輩子可能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帥)的金主了吧?
雖然早知道金絲雀不能幹一輩子,可我還是有點即將被辭退的難過。
4
等我回到會議室,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我邊給江時瑾打電話邊在走廊上四周張望,忽然被一隻長臂拽了過去,嚇得我差點尖叫。
看到江時瑾那張過分俊美的臉,我才稍稍冷靜下來:“江時瑾,你嚇死人了!”
他盯著我,神色陰鬱,目光冰冷如薄刃:“蘇錦,我們的合約還沒到期,你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你當我是死的嗎?”
“你胡說什麼?什麼下家?”
“怎麼,看到昔日的追求者,就生出讓他接盤的心思了?蘇錦,當金絲雀要有當金絲雀的職業素養,這麼猴急是拿不到好價錢的!”
好歹毒的話,我瞬間就被激怒了。
“沒錯,我就是找下家了,你管得著嗎?反正我們的合約也隻剩下八個月的期限,我提前找金主不很正常嗎?這樣才能做到無縫連接!”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那模樣像是想將我活活掐死。
“八個月,你記得倒是很清楚!”他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惡狠狠的意味。
5
我是被江時瑾強行塞進車裏的。
他一言不發地將車開到了郊外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
見他開始解領帶,我頓時警惕起來:“你做什麼?”
他薄唇微勾,俊美的臉上漫上了陰鷙之色:“合約隻剩下八個月期限,我當然要物盡其用。我們記得好像從沒在車裏做過,不如今天試一試?”
見他露出精壯又線條優美的上半身,我頓時頭皮發麻:我懷疑他有那個什麼精力過分旺盛的大病!
剛剛的辦公室play過去才不到幾個小時啊!
“別了吧?”我抓住他蠢蠢欲動的手,欲哭無淚,“今天已經很累了,能不能改天再試?”
我是金絲雀,不是畜生!
“那你還找下家嗎?”
“不找了不找了!”
江時瑾捏著我的下巴,澈黑的眼眸裏泛著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蘇錦,你這張嘴就從沒說過一句真話!”
這話不假,當初為了拿下他,我說了不少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分手時他問我那算什麼,我說算四字詞語。
當時他的表情跟現在一樣,想掐死我。
他低頭,泄憤似的吻了我很久,這次他沒摘金邊眼鏡,硌得我的臉生疼。
吻得我差點背過氣去,他才鬆開我。
我摸了摸唇,發現嘴唇不僅腫了,還破皮了。
我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脆皮金絲雀!
6
回到江時瑾的公寓,就發現家裏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江母和江家養女江婉舟。
江時瑾有些意外:“媽,你怎麼來了?”
江母笑著說:“婉舟說想哥哥了!”
江婉舟一聽,頓時滿臉通紅:“才不是呢,明明是媽媽想哥哥了!”
別看江婉舟是個養女,她在江家的地位一點也不比江時瑾這個親兒子低。
當年江時瑾走丟後,江母差點瘋掉,後來江父收養了江婉舟,江母有了寄托,這才慢慢恢複。
因此江父江母都極其疼愛這個收養的女兒,江母甚至還想撮合養女和親兒子的姻緣。
江母一臉慈愛地看著兒子:“時瑾,媽媽熬了湯,你快趁熱喝!”
看著他們三人其樂融融的畫麵,我頓時覺得自己很多餘。
正準備偷偷溜走,就被江時瑾叫住:“蘇錦,幫我拿個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