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身

2

我和程渝川認識是因為工作。

我的公司和他的公司有業務往來，我倆都是項目的負責人。

因為工作原因，我們經常見麵，漸漸地，我們越來越熟悉。

隻是後來項目進行順利，我們見麵機會減少的時候，我刷到了他的朋友圈。

——該找什麼理由去見你？（僅你可見）

那個時候，我的內心竊喜。

仿照他的方式也發了一條朋友圈。

——來見我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南城的杏花開了；比如你想去的火鍋店雙人七折；再比如我的貓會後空翻。（僅你可見）

消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鐘，我收到了程渝川的微信。

程渝川：這個周末要去看看南城的杏花嗎？

程渝川：或許你還想去新開的火鍋店？

程渝川：以及，我可以看看你家會後空翻的貓嗎？

即便過了很久，我還記得當時的情緒。

像是吃了蜜一樣，很甜。

那個周末，我們沒有去南城，因為季節不對，杏花沒開。

新開的火鍋店也並不是雙人七折。

我的貓也並不會後空翻。

這些不僅僅是他想見我的理由。

也是我想見他的借口。

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沒有任何儀式感，順其自然地，我們成了情侶。

我自然也知道了，他感情的空窗期，整整五年。

他告訴我和前女友的事情。

高中時的情竇初開，最終敗給了現實。

他說還好遇到我，不然還會繼續等下去。

結婚六年，我們很恩愛。

因為想過二人世界，我們一直沒要孩子。

曾經，我以為自己很幸運能遇到程渝川。

他溫柔，體貼，記得我所有的喜好，也很會製造浪漫，是我同事口中的三好男人。

可，這次的同學聚會，我才發現是程渝川瞞了我那麼多。

在程渝川和別人相談甚歡時，我去了衛生間。

坐在馬桶上，我低頭看著手機上跳出來的工作消息。

正翻找著手機備份的文件，突然聽見外麵傳來的聲音。

“剛剛看見蘇儀的表情沒？差點就要哭了。”

“那可不，我要是她不後悔死！上了大學後，心氣兒高了，嫌棄程渝川沒錢沒勢，就被人踹了。這才過了幾年？程渝川成程總了，咱班這些人，誰不巴結？“

“蘇儀也是活該。不過這要我說，程渝川應該還是喜歡蘇儀的。沒看他老婆，和蘇儀同音。這叫人的時候，誰能分得清他在叫誰？”

我翻著屏幕的手機一頓，胸口好像猛地塞進大團棉花，有些透不出氣來，隻能屏住呼吸聽著外麵人的對話。

“確實。這要是高低得想想，程渝川是不是拿我當替身。但看他老婆那樣，也是不在意的。而且你聽說了沒？蘇儀離婚了。”

“啊？為啥啊？她老公不是挺愛她的嗎？當初結婚好大的排場呢！”

“說的是呀，再打的排場也抵不住蘇儀出軌！前兩年，他老公發現養了兩年的兒子不是他的，當場暴走。把她打了一頓，立馬離婚！一分錢都沒給她，讓她淨身出戶！”

“臥槽！蘇儀膽子真大啊！讓她前夫替別人養孩子。......不過她看她今天這身行頭，不像是淨身出戶。她哪兒來的錢？”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找到孩子他爹了吧。”

“哎呀，不說了。我妝補好了，走吧。”

聽見兩人走後，我才從廁所出來。

巨大的信息量讓我腦袋有些發懵。

所以程渝川和蘇儀並不是高考結束後分的手，大學時兩人還在談。

可、可這又不能證明什麼！

程渝川和蘇儀之後也確實沒有聯係。

我手撐著台子，做著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抬頭看著鏡中的人，臉色蒼白，眼底帶了些水意，像是要哭。

她們的哪句話還是讓我在意。

我的名字和蘇儀同音。他叫人的時候，是在叫我，還是在叫蘇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