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采薇找到我,宣稱她對江嶼川誌在必得,言語間盡是奚落。
“陸聽晚,聽說你父母雙亡,自己還有心臟病,誰娶了你壓力都很大,你還是主動放棄,不要連累江嶼川了。”
“我就不同了,我是大華集團的獨生女,誰和我在一起,以後不管找工作還是創業,都能得到不少幫助。”
我冷眼看她,並不畏怯:“陳同學,這世界上並不是什麼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江嶼川和我的感情很好,不相幹的人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江嶼川長得高大帥氣,圍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並不少,上門挑釁的還是頭一個。
見我如此篤定,陳采薇不慌不忙地翻出一大段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中,她噓寒問暖,步步接近。江嶼川起初視而不見,直到陳采薇幫他聯係上一位專業大拿,江嶼川先是道謝,兩人慢慢熟絡起來。
最近一次,江嶼川約陳采薇出去吃飯。
他發來一個地址,笑稱:【不知道這家餐廳合不合你陳大小姐的胃口。】
那家餐廳出了名的情侶餐廳。
江嶼川哪怕開始不知道,事後沒有和我提起隻言片語,怎麼也洗不清。
我慌了神,站都站不穩,厲聲指責她:
“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
“那又怎麼樣,你不過是比我出現得早,可最合適他的人是我!”
“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我勸你,還是不要自不量力。”
陳采薇神情倨傲,踩著高跟鞋背身離去。
真正讓我傷透心的是那個大雨天,我擔心江嶼川做實驗出來沒有傘。
掐著點跑到樓下,看到他和陳采薇頭上披著熟悉的外套,一頭衝進了雨中。
他沒有看到站在一邊的我,臉上是我沒見過的眉飛色舞。
心痛得就像千萬根針在刺,我淋著雨回去,提了分手。
江嶼川向我保證,不會再和陳采薇來往,當著我的麵刪掉了她的微信聯係人。
正好陳采薇被家人送出國留學,我和江嶼川畢業後修成正果。
江嶼川頂著我的身體,這兩天有點反常,總是捂著小腹蹙著眉。
我算了算日子,該不會......
他有氣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嘴唇毫無血色,我削著蘋果,推了推他。
“那個來了嗎?”
他愣了下,“沒有,該不會懷孕了吧。”
我手一抖,蘋果滾到了地上。
前些天某個情迷的火熱片段霎時湧入腦海。
江嶼川喝了酒,一直喊我的名字,拽著我不放手。
他捧著我的臉吻了下來,我沒有躲閃,睡到了一起。
下午的時候,江嶼川從衛生間出來,臉色慘白地說:“來了,家裏有護墊嗎?”
我屁顛屁顛地從櫃子裏找出護墊,告訴他哪些日用,哪些夜用。
又去廚房煮了杯黑糖紅棗水,端給了他。
江嶼川握著杯子,手微微顫抖,失落地說:“孩子沒了。”
我打趣道:“如果真的有了,你願意替我懷孕?”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我願意的。”
我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無法忽視他提及孩子時熱切的眼神。
可他不知道,曾經我們有過一個孩子。
隻是那天晚上我流產進了醫院,而他在陪陳采薇坐摩天輪。
坐上摩天輪的戀人一生一世,這個傳說他一直記得,隻是不是和我。
離婚是我提的,我再也無法忍受三個人的遊戲。
陳采薇回國那麼久,作為江嶼川公司的合作方,他一直瞞著我。
我去江嶼川的公司,看到他嘴角噙著笑意,推門吩咐秘書。
“陳總胃不太好,你一會兒訂餐的時候記得點清淡的。”
我拎著食盒像個不速之客,被秘書擋在了會議室外。
“抱歉,江太太,江總正在開會,您先回去吧。”
放下食盒,我去了洗手間,小小的隔間聽到江嶼川的秘書帶頭議論。
“剛剛江太太來了被我攔住了,真不知道江總娶的人怎麼會是她?”
“聽說大華的陳總和江總是大學同學,陳總出國了江總才娶了別人......”
“他們兩人才是門當戶對,現在的江太太拿什麼來比,還不乖乖把位置讓出來!”
我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坐在沙發上等江嶼川回家。
等到他襯衫上沾著別人的紅唇印醉醺醺地回來。
陳采薇一點都沒變,用小號加了我微信,明目張膽地向我宣戰。
【感情裏,不被愛的才叫第三者。】
【陸聽晚,我都有點同情你了。】
摩天輪的照片就是她曬的,江嶼川的側臉化成灰我都認得。
我受了刺激進了醫院,來不及說出口的驚喜也成了心底永久的遺憾。
我這個人灑脫慣了,感情上也拿得起放得下,江嶼川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他和我在一起隻是退而求其次,那麼既然陳采薇回來了,我願意退出。
隻是沒想到,去離婚的路上遭遇車禍,兩個人靈魂神奇交換。
我早就和江嶼川說好,等交換回來,我們就去離婚。
腿傷終於好了,我出門走了走,不小心被小吃店門口的臟水潑了一身。
“哎呀,真不好意思。”
店主連忙道歉,我不甚在意:“沒關係,我住得不遠,回去洗洗就好。”
江嶼川一直不讓我自己洗澡,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偷看。
洗完澡出來,聽到密碼鎖響起,我像做賊一樣心虛地差點摔一跤。
江嶼川推開房門,四目相對,我裹在腰間的浴巾掉了下來。
他臉紅了:“晚晚,你,你不會這麼心急吧。”
我拎著浴巾躲回了衛生間,羞憤不已。
熱氣蒸騰,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染著紅暈。
我轉身去拿衣服,無意間,江嶼川整塊光著的後背暴露在鏡子前。
等等,哪裏不太對。
他的後背沒有那道傷疤,當年小混混劃破的傷疤!
醫生縫針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疼得齜牙咧嘴,留下了長長一道疤。
如今這麼光滑的皮膚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不是江嶼川?
我被自己大膽的念頭嚇了一跳,恍了恍神。
他怎麼可能不是江嶼川,我在想什麼。
穿好衣服出去後,江嶼川在廚房做飯,我徑直走去問他。
“你在哪裏做的疤痕修複?”
“什麼疤痕修複?”
我指了指後背,他舒了一口氣:“國外。”
我眯了眯眼睛,狐疑地問:“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他背過身去切菜:“結婚前我不是去韓國出差嗎,在那邊順便把這個疤痕修複了。”
我記得那一次他出差了整整半個月,回來的時候像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把我緊緊摟在懷裏,生怕我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