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宰相千金的我,被心上人投誠送給太子。
待他爭奪皇位攻進來時,視若親妹的婉月郡主,前來助我逃離兵荒馬亂之地。
她借口路上口渴,卻遞給了我一杯毒茶。
我不解為何?沈婉月卻大仇得報,痛快地笑著:「十八年前你們宰相府滅我全家,如今我要你給他們陪葬。」
說罷從頭上拔出我送的玉簪,直捅我心窩。
我費勁心力,從胸口拿出那半枚玉佩。
斷斷續續地說道:「可我就是......你的......親姐姐啊!」
我故意以死換回他們的愧疚,他們卻瘋了般想得到我的愛!
直到三人拚湊出所有的線索,才發現我誰都不愛。
我隻是想成為千古女帝!
——
太子府被圍攻時,身為侍妾的我沒慌。
可當視若親妹的閨中密友,特意來尋我。她借口逃跑路上會口渴,讓我喝下那杯毒茶時。
沒想到平日裏愛搭不理的小貓卻百般阻撓,好像預知了未來的慘劇。
這是我養在學堂的一隻小貓,名叫靈兒。
平日裏最喜歡和妹妹玩耍,今天卻罕見地對她撕扯叫喊。
可我還是喝下了那杯毒酒,前一秒還言笑晏晏的人,卻看眼睜睜看我口吐鮮血,而酣然大笑。
我茫然無措的接住那一抹紅,「妹妹,你為何要害我?」
少女看不得我仍一副冷傲清高的模樣,她眼帶恨意,冷笑不已。
「什麼妹妹?你們宰相府南巡時殺我全家,這仇我忍了十八年。」
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玉簪,是我與她交好時,她笑意吟吟地趴在我肩上撒嬌討要的。
如今卻緩緩走近我,狠笑道:「安楚儀,你知道嗎?我最恨你那假清高的模樣了。」
她玩弄著那根玉簪,好似在看情郎那般入神。
「我每次要忍住殺你的意圖時,還要跪謝你給我討要的群主頭銜,你知道我有多想吐嗎?」
我苦笑著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卻咳血不止,「婉月,你若不願,姐姐怎會為難你?」
沈婉月眉目冷厲,「你才不是我姐姐,當年我親姐姐為了護我逃避追兵,現在不知流落何處受苦。」
眼前的女孩仿佛被刺激到,紅血絲布滿眼瞳,她仍然是我愛極了的嬌憨模樣。
可她卻拿著我送她的那根玉簪,幹淨利落地一把捅進我的心口。
沈婉月癡笑道:「就送你陪我死了的族人去吧。」
「至於我姐姐,我有從龍之功,將來若尋到她,我定然會為她求一個公主封位,那可是遠比郡主高貴百倍的存在。」
沈婉月不屑地看著我道:「而你不配。」
我拚盡全力,拿出藏在胸口的半枚玉佩。
啞聲道:「可我就是......你......親姐姐啊!」
說完氣絕而亡,可不知為何,我的靈魂遲遲不願離去,竟得以存世,繼續看著他們。
沈婉月瞳孔瞪大,連二皇子傅清鶴帶兵攻打進來的聲音都沒聽到。
心口瞬間揪緊,她無力跌倒,卻又十指緊扣地板,一步一個血手印,爬到已經涼了的屍體麵前。
她小心輕撫那因我常年佩戴,還留有餘溫的玉佩。
沈婉月拿出自己那半,她心裏瘋狂否認,這肯定不是一對。
可這破碎的半邊玉,終究是,合上了。
傅清鶴朝我的閨房走來,當往日的二皇子,如今未來的皇帝。
因順利押解太子,他向來溫潤如玉的麵龐,竟隱隱帶絲興奮。
他想,沒人再會攔在他和楚儀之間。
昔日向太子投誠,將心上人送上敵人的床榻,他仿若萬箭穿心之痛。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死了。
當傅清鶴走到門口,卻聽不到任何動靜時,他的心裏浮上一絲不安。
而躺地上,血染衣衫的我暴露他眼中後,傅清鶴瘋了般朝我撲過來。
他聲音嘶啞道:「楚儀,你怎麼了,你快起來啊!」
「說好的經此一事後,我們就能在一起。」
「你怎麼......食言了?」
胸口有熱淚倘過,他哭了。
他的大宣第一女官母親死後,他沒哭。
身為心上人的我被送去太子府,他沒哭。
到了爭奪皇位最後關頭,太子對我嚴刑逼供打得傷痕累累時,他沒哭。
可我死了,他卻哭了。
我的手穿過他如玉的麵龐,可天人永隔,無法觸碰。
我自願獻身太子,隻為蠱惑他不問世事,貪圖享樂。
甚至朝夕相處時,騙對方喜歡田園生活,隻為有朝一日夫妻歸隱山林,好為傅清鶴讓位!
太子在我的枕邊風下,越發無心朝政,甚至在政事上連連出錯,引得聖上不滿。
更是在一次誕辰上,太子居然送給聖上一隻奄奄一息的病鷹。
惹得追求長生不老的聖上龍顏大怒,自此太子的地位就被傅清鶴取代。
可這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是為了我的情郎。
在父親的再三勸阻下,我曾與傅清鶴私定終身。
我為他拋棄自尊,甚至背負千古妖姬罵名。
他卻在攻打太子府前夜,與我妹妹糾纏不清,借口生病推脫了我們的七夕之約。
可臨死前看著妹妹那麼甜蜜的笑容,我還是那麼喜歡她,又怎能戳穿事實讓她難堪。
麵對親姐姐被自己殺死的噩耗,妹妹凶狠地推開男人,「滾,你不配碰姐姐。」
傅清鶴卻輕撫我的眼睫,嗤笑一聲,「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造謠生事,汙蔑楚儀設立女太學,不過是給上麵培養妻妾。」
「還妄圖勾引我,在七夕當天借口商討不讓我去赴約,傷了楚儀的心,可明明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沈婉月卻恨恨地搶過我的屍體,「那也比不上你,親手下藥送心上人給太子。」
我頓在原地,可死去的靈魂,早已哭不出來。
當初傅清鶴告訴我,是太子早對我圖謀不軌,才下藥強取豪奪。
真相背後,卻是情郎背刺。我苦笑一聲,這又怎樣?反正我已經死了。
而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想怎麼處置我的屍體都可以。
我被裝在寒玉棺材裏,屍身可百年不腐。
宰相前來勸諫,「皇上,縱然您再喜歡小女,可逝者已逝。」
傅清鶴卻突然大喝一聲,「楚儀沒死。」
他小心地撫摸著我變得蒼白的麵頰,囔囔道:「楚儀不會死的,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我一愣,差點以為真命天子,能上通天庭,下達地府,可隨後才覺反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