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刺骨冰水中抬頭的安樂極其狼狽。
我站在她跟前,她隻能被迫憤恨的仰視著我,而她眼底深處好似藏著一條毒蛇,要伺機咬我一口。
但她做不到。
這是我的寢宮,沒有她的人。
她最愛的皇帝哥哥,躺在我的床榻上,現在我對她所為,落入她心底,是她最愛的人所默許。
會失望嗎?說過會永遠護著她的兄長,卻在與她歡好後翻臉不認人。
失望就對了,這才剛剛開始。
【長公主,本宮說得對嗎?】
我和煦的瞧著安樂,再次溫和的問出我方才的問題。
安樂與薑弘之間的關係,並非是這一次偷偷放肆可以打破。
薑弘會命我來處理,隻是他現在想不清該如何做。
待想清楚了,安樂衝著他撒撒嬌,薑弘依舊會將安樂當成最疼愛的長公主。
至於昨夜的荒唐,沒人會泄露出去。
薑弘不會將安樂納入後宮,卻依舊會讓她當備受寵愛的長公主。
畢竟,薑弘不是對安樂沒有絲毫齷齪心思。
否則,他怎麼能讓我的嫡妹,死得那麼淒慘。
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
在等待安樂回話間,寬大的衣袖下我有感覺,我的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
讓我憎惡的人就在眼前,我唯有自虐,才能克製住殺了她的心。
在我眼裏,人命不值錢。
可痛快地殺了一個人,那是最為愚蠢的法子。
安樂與薑弘兩人間關係不是最為牢固嗎?就讓我看看,能夠堅守到何時。
安樂最終妥協,我命人將她送回了長樂宮。
送走安樂,我回到內殿同薑弘請罪,如實告知了方才我的所為,杜絕安樂編排我的可能性。
薑弘聽了我是為做戲做全,讓安樂真的生場病,將昨夜的事情掩飾下去的解釋。
原本因我對安樂動手露出的蹙眉,最終舒展。
如今的薑弘早已不是冷宮的皇子,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何況如今位置不穩,有我這麼個賢內助幫他,最好。
我就算傷了安樂,卻也實實在在是為他考慮。
在安樂與自己之間,薑弘沒有選擇安樂。
薑弘心底隻以為這隻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吧?
他一向會謀算,才會在當初知曉嫡妹僅僅是長樂侯府的二小姐,因而毫不猶豫殺死她。
一介商賈,是嫡女又如何?死了便死了。
而早晚,他也會死。
【愛妃,謝謝你,還好有你在。】
薑弘不知我心底盼著他死,他扶著我起來,跟我道謝。
當真讓人作嘔。
【這都是臣妾應當做得,臣妾嫁給陛下,本就是為陛下分憂。】
我跟薑弘能成親,是我用手中雄厚財帛以及一顆對他充滿愛意的心換來。
我對薑弘說,我愛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他起初並不信,直到我對他獻上代表長樂侯府財富的家主令牌。
他不知道的是,那令牌下的財富,從來隻是個虛名。
都說商賈低賤,令牌又怎會有同虎符一樣的效果?
薑弘有時也天真地讓人發笑,但這都是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