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挾持了我,這地方我來過。
三年前,秦王兵變斬殺了皇宮唯一的小皇子,我的毅兒。
賢妃沈氏悲慟得幾度暈厥,這時我方驚覺連自幼相識的姐妹也背叛了我。
皇上溺死的竟然是我的孩子。
我站在城樓上欲一躍而下,是魏拓冒著箭雨救下了我。
而今,同樣的位置,他坐在馬背上衝我身後的煜王喊到:「一個妾室而已,不勞煜王費心。」
說罷,舉起手中的弓箭,一支利箭徑直戳入我的胸口。
我是崔相獨女,皇帝親封的珍妃,高貴如斯,偏偏這一生都在做他人的棋子。
......
天盛七年,秦王起兵叛變,宮中亂作一團。
隔著荷花池,遠遠兒地瞧見瘋狂燃燒的火焰吞噬著已故蕭淑妃的寢殿。
皇上近來很喜歡去那兒午間小憩,這場大火想來是蓄謀已久。
這是我入宮的第四年,我看著鏡中嬌俏可人眉目含情的女子,不過才十九歲的她卻好似一顆蒙了塵的珍珠無人問津。
可是,皇帝的皇冠上那麼多顆珍珠,缺少一顆又何妨?
在玨玉的護送下,我一路向南逃奔到離城門最近的角樓。
他將我藏在角樓隱蔽的位置,囑咐我伺機逃出宮去,自己則去引開附近的叛軍。臨走前他取下脖子上的玉哨放在我的手心,托我好生保管。
他與我說過這是他爹給她娘的信物。
我看著掌心躺著的玉哨,一股愧疚之意湧上心頭。
我沒有告訴他,一開始我就打算從這裏跳下去。
卻不想還要連累他白白為我丟掉了性命。
我們逃命這一路,不少宮女被叛軍強行拉到一處強行苟且之事。
宮門內外皆是秦王的人,雖隻有一牆之隔卻注定是個死局。
我不停往上走來到最高處從容地閉上眼睛。
闔眼的工夫,一個人影躥出來將我撲在身下。
頭頂是呼嘯而過的箭雨。
坊間傳聞魏拓是戰場上孤狼勇猛無畏,然而此刻他更像是隻色眯眯的狐狸。
一雙粗糙的大手肆無忌憚地在我腰間遊走。
他靠得很近,近得我能聽見他急迫的呼吸聲。
「珍妃娘娘的腰還和從前一樣細。」輕佻的言語自耳後傳來。
我取下發簪自盡,手腕被他當空擒住。
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饒有興致地看著我,發出一聲哂笑。
「怎麼,死都不怕還怕活著?」
「我的生死與你何幹?」我把臉偏向一側,不願理他。
他掐住我細白的脖頸,在脖子嘬了一口,「你的生死以後由我說了算」。
我嫌惡地推開他的臉。
天道不公,色膽包天的潑皮無賴居然也能成為名震一方的大將軍。
忽然,我留意到他臂膀處的衣裳破了一道口子周圍滲著血漬。
我抓住他受傷的肩膀,使勁捏了一把。
「唔。」他吃痛的悶哼一聲,迅速起身拽我入懷裏。
咚的一下,身後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地上。
「不要看。」他緊攥著我的手腕,奔下樓去。
向後望去,是一個秦兵的腦袋,他的兩個眼珠子瞪得溜圓。
我捂著嘴,幹嘔不斷。
「自討苦吃。」他揶揄道。
魏拓強行扒下我的衣服,為我套上了事先準備的衣物,我們扮作秦兵混出皇宮。
逃到祁王營地後他換上一身銀甲提上長刀,對手下吩咐幾句後隨祁王直奔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