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佩

我有一對鴛鴦玉佩，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她說等我遇到喜歡的男人就送給他。

多年後，我把它送給了我的救命恩人。

我暗自欣喜，以為這是幸福的開始，憧憬著未來的美好。

然而第二天，玉佩卻戴在了他哥哥的脖子上，一個流氓，徹頭徹尾的人渣。

那一刻，我心灰意冷，在心底徹底埋葬了這份感情。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我。

而我卻再也沒辦法報答他了！

1

我的父親是個人渣。

酗酒、賭博、家暴，無惡不作。

所以我母親臨死，也沒將鴛鴦玉的另外一半給他，即便被我父親打的脾臟破裂......

臨終前，她強忍痛苦，用手指使勁拽著自己的頭發，努力保持最後的清醒。

一直熬到父親酒癮難耐出了門，她從牆角的地磚下取出那對玉佩，交到我的手裏。

短短的幾步路，她吐了十幾口血......

“含含，等你長大了，找到真心愛你的人，再把另一半送給他。”

2

母親走後，我便很少見到父親。

他經常不回家，也從不管我的死活，就算我餓的出去撿垃圾吃，他也不在乎。

鄰居有很多好心人，但他們不敢救濟我，怕我爸會去找麻煩。

徐嬸子就因為給了我幾個饅頭和一碗肉湯，被他酒後砸了玻璃。

“老子的女兒自己養得起，不用你們管！”

他站在人家門口破口大罵，直到酒勁過了感覺冷，才回家睡覺，睡覺前還不忘給了我兩巴掌。

那天夜裏寒風刺骨，徐嬸家的兒子小博第二天就感冒了，一大早被徐嬸背著去了醫院。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拿別人家的東西吃，怕連累了人家。

於是我白天就找地方躲起來，躲我父親，也躲那些好心人。

到了晚上，我就出去撿瓶子、紙殼，還有剩飯剩菜，跟那些野貓野狗搶飯吃。

所以每天回家都是臟兮兮的，身上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他看著不舒服就打我，皮鞭、掃把、拖布，什麼離的近就用什麼。

每一次我都感覺自己像是要死了，我身上疼的不得了，心裏卻很高興，因為死了就能見到媽媽。

但可惜，每一次我都沒死成。

於是我還要繼續活著，繼續忍受痛苦。

也許是父親造孽太多，也許是媽媽保佑，在我十二歲那年，他被人抬了回來。

滿身的刀口，血順著擔架往地上流，臉上的肉都被砍掉了一大塊，看起來像隻惡鬼。

表裏如一的惡鬼。

警察剛進門，還來不及問怎麼回事，他就咽氣了。

“小姑娘別害怕，叔叔們在呢。”

警察看我渾身顫抖，以為我害怕，殊不知我是因為激動，激動的控製不住自己。

我一邊大笑一邊流眼淚。

為了父親的死而笑，為了母親的死而流眼淚。

如果她能再堅持一年該多好，那樣她就不用死了，我也不用成為孤兒。

我想，隻有我和媽媽的生活，應該很幸福吧。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拿出了玉佩。

脖子上戴著一半，手上握著另一半，睡的無比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