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後,大家組團外出旅遊。
人群攢動的大街上,金思思笑著對顧昀禮說:“顧哥,你女朋友自閉症發作時,啥樣啊?”
下一秒,顧昀禮給我放了段音頻,我立馬跪倒在地,嘴裏不斷重複說著我是怪物。
路人對我指指點點,退避三舍,朋友們都調侃顧昀禮有善心,居然還沒有把我甩掉。
他點燃一根煙,語氣森冷:“五年確實膩了,該甩了。”
可等我死後,他把看戲的人都送進了監獄,夜夜跪在我墳前懺悔......
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的街頭,遊客擠滿了街道,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我低著頭默默縮在隊伍裏的一邊,小心翼翼看向顧昀禮的方向。
人群中的他格外顯眼,無論何時我都能一眼在眾多麵孔中鎖定他的存在。
金思思穿著清涼小吊帶,小鳥依人地靠在顧昀禮溫暖的懷裏。
可我才是顧昀禮的女朋友,此刻跟在顧昀禮身邊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這時,金思思打量著我,嬌滴滴問她摟著的男人:“顧哥,你女朋友自閉症發作時,啥樣啊?”
此話一出,同行的幾個人都把看戲探究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他們的眼神仿佛是淬了毒,將我的五臟六腑都折磨得痛苦萬分。
我猛然抬頭對上顧昀禮冷淡的雙眸,旋即立馬低下頭,不可遏製地後退了兩步。
他輕笑了一聲,試探性說著:“妤妤,給大家見識見識?”
我無法想象,他居然答應了那個女人的提議。
心下一陣刺痛,我無聲抗拒著,不要讓我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出醜。
可下一秒,顧昀禮打開了手機,點開一段音頻。
菜刀剁肉的聲音一聲聲傳入我的耳朵裏,呼吸瞬間不暢,我痛苦地彎下腰跪倒在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斷重複我是怪物這句話。
不要,我不要聽。
刹那間,我直起身來,身體不受控製,跑到街道的正中心,然後開始走正方形。
我抱著頭,嘴裏念念有詞,反反複複走出來一個又一個正方形,就像一個精神病一樣。
路過的人們見狀,都停下來,數千張臉注視著我,指著我嬉笑。
更有甚者拿出手機全程錄像,不出所料很快我就會在各種社交媒體上出名。
可我的動作停不下來,越緊張我就做得越機械。
而站在我對麵的顧昀禮還保持著紳士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輕笑著。
他似乎很滿意我現在的表現,也不在乎我這個女朋友如今的樣子會對他的聲譽造成不良影響。
畢竟女朋友這個身份現在對我來說隻是空有其名罷了。
隱隱約約還記得多年前,他冒著大雨來找我,小心翼翼牽起我的手,眼含淚花,說著永遠都不會變心,更不會傷害我。
那時候的顧昀禮一舉一動都令我動容。
不知道為何,我們之間突然變成了這樣。
“顧哥,原來自閉症就是犯精神病的樣子啊,長見識了哈哈哈!”
“顧哥真有大善心,這種智障女朋友都留著呢!”
“五年啊,顧哥居然能忍受一個傻子待在身邊五年時間,是不是該給咱們顧哥頒發一個最具愛心獎杯啊哈哈哈!”
譏諷與揶揄的笑聲排山倒海般向我湧來,打得我無力抵擋。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舌頭,濃濃的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顧昀禮點燃一根煙,無所謂地說著:“五年,確實膩了,該甩了。”
人群中鼓掌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閉上雙眼之前,在寒氣與尼古丁的煙霧繚繞中我對上男人涼薄的眼眸,這時候才察覺,心痛是如此悄無聲息,撕心裂肺。
我好像從始至終都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