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箭穿心

“安安？”

岱覃加快腳步衝了過來，脫掉外袍給我圍上。

“這裏冷，快去裏屋。”

轉頭又和侍女吩咐，“快去給皇後拿手爐。”

我盯著他，沒有動作。

“陛下，臣妾來要一個答案。”

他是君我是臣，再也沒有何安和岱覃了。

岱覃本來低著頭，逃避我的目光。

聽到我這麼說，木地直視我，瞳孔劇烈收縮。

抬手，堂內侍女侍從退下。

“安安，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呢？”

“我們這樣過下去，不好嗎？”

他們草原，從來都是勇者為王，父子、兄弟不斷殘殺才有出路，

岱覃不理解，不過是父親的死，為何我如此執拗。

“我們都有了誠兒。”

他上前牽我的手，被我避開。

“岱覃，你不明白，父母與子女的關係。”

父母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

縱有千般不是，他們也在極盡一切為我籌謀。

“好，我告訴你。”

“臣妾謝主隆恩。”

我給他標標準準地行了國禮。

岱覃嘴裏的一切更全麵。

從草原九子爭王，他想要幫手，可父親投靠了他三弟。

他害怕，設計父親通敵叛國。

他不斷解釋，他以為老皇帝隻會收權。

他小巧了老皇帝的疑心。

“安安，不要不理我。”

他擺正我的臉，乞求我，全然沒一國之主的威嚴。

我沒有不理他。我在想，父親會允許女兒愛上滅國的仇人嗎？

父親追求的盛世是百姓的盛世還是皇家的盛世？

“安安，你殺了我吧！隻要不要不理我。”

苦命從死人堆爬出來，拽住我的腳也要活下去的人。

竟然也會為了情愛，舍棄珍貴的生命。

我直視他的眼睛，裏麵沒一點猶豫。

岱覃手裏的匕首被我打翻在地。

“陛下是天下的王。臣妾可不敢與天下為敵。”

我們回歸正常，他每日來找我，逗誠兒，然後盯著我發呆。

隻是我不再直呼他大名，他此後隻是皇帝、陛下。

不再是我曾經心動的岱覃，我的夫君。

誠兒滿周歲，被岱覃立為太子。

草原各大部落坐不住，前朝也紛紛上言進諫。

要岱覃廣納後宮。

他問我，“安安，你覺得他們該不該殺？”

他氣急，眉頭緊鎖，滿身的殺意四射，將折子扔了出去。

“依臣妾所見，大臣言之有理。”

岱覃扭頭，我哄著誠兒。

那是我們和好後，他第一次發瘋，他不顧一切地折磨我。

然後，第二天開始納妃。

隻要一切家世好、看得過去的都納進來。

其中，有他提到的草原第一家族布納首領的女兒，布吉娜。

她鮮豔嬌貴如清晨帶露的玫瑰，吸引岱覃，也是正常。

我本與她相安無事，可她動手想要傷害誠兒。

還來我麵前挑撥，

“你就是何家嫡女？你知道你父親怎麼死的嗎？”

“萬箭穿心！”

“我阿瑪用計，就想看你父親會不會去救平民。”

“結果，他真的去了，好慘，死得好慘！”

“他還以為會有後援，沒想到什麼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