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謝凜身邊七年了,如履薄冰謹小慎言,隻求活的長久些。
可老天偏偏不讓我如願。
為誘殺王三響,謝凜親手把我做成誘餌墜入懸崖。
在見麵時,謝凜紅了眼眶,求我回到他身邊。
我勾了勾身後王三響的下頜,媚笑道:“晚了。”
——
遇見謝凜那天,正是個冬天。
天寒地凍的雪窩裏我深一腳,淺一腳,準備穿過一條巷子去給花坊的姐姐們買豆糕。
這時,街角口幾步外突然傳來一聲口哨聲。
隨即傳出一個男人怪叫的笑罵聲:“等了你這麼多天,終於落單了,哈哈,能殺了你謝凜,老子這一輩子也算值了!”
很快一陣突如其來的打鬥聲,震碎了房梁上的瓦礫,正好飛濺在我腳下。
刺殺!
驚慌失措下,我抱頭躲在牆角下。
不知打了多久,一開始那個囂張的男人被一道利落矯健的黑影逼進絕路,直接跪在雪堆上。
一聲慘叫,跪下的男人直接倒地。
我嚇得睜大了眼睛,屋簷下凝結的冰棱,被呼嘯的西北風折斷,哢嚓一聲刮過我鼻梁,刺骨的冷。
我從驚愕中回過神,拖著兩條發軟的腳悄悄朝遠處挪動。
就在我看到遠處燈火的光亮,以為逃過一劫時,一把刀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霎間全身僵硬。
“看到什麼了?”
低沉威懾的男音暗藏殺機,我上下牙止不住磕絆,顫抖著說,“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刀用力頂著我,向下滑去。
我以為他起了色心,為了保命我學著花坊姐姐的樣子,主動裝傻說,“爺,你想做什麼都行,不過外麵冷,咱們找個房間行不行。”
身後的男人冷笑:“膽子不小。”
話音落,我的後頸傳來一陣眩暈,昏死過去。
等我醒來發現自己身處慎刑司謝凜的別院。
謝凜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性格更是乖張冷酷無情。
傳聞被他盯上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出被扒皮抽筋的下場。
他對我這樣的普通百姓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沒想到有一天我竟能踏進他的府門。
我被扒光後清洗幹淨,送進上房的裏間,偌大的屋內靜的嚇人。
這是我的第一次,被子下的我有些戰栗。
一聲輕響,床的那邊上來個人。
來人在我身邊躺下,一股清冽好聞的香氣在我身後蔓延。
“轉過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轉過身子,頭頂的男人眼中並沒有因為情*欲而動容,隻是神色冷漠盯著我。
我心跳猛的慢了一拍,突然意識到這位可是傳聞中的活祖宗啊。
今晚若是討得他歡喜,那我就再也不用回花房了,若是不能......
想起坊間的傳聞,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頭頂上的男人輕笑:“剛才的膽子呢?”
說著手掌落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我的後頸。
粗冽的掌紋刮的我肌膚熱辣辣的疼,我真怕他一個不開心,一把扭斷我的脖子。
我搖頭,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目光璀璨水波流轉。
花坊的姐妹都說我眼神勾人,對於男人,我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展現最美的一麵。
眼波流轉間,我低頭大著膽子順著祖宗喉結往上舔。
堅硬的青茬紮在舌頭上,一陣酥*麻。
溫熱的氣息交織,祖宗眼中浮現幾分暗黑,一把將我按壓在身下。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候,謝凜早已離開。
我掀開被子,露出滿是斑駁的痕跡,剛要起身,雙腿一軟又跌進錦被中。
聽到動靜,門外進來一位丫鬟。
丫鬟恭恭敬敬道:“爺交代以後小姐就住在這裏,若是缺什麼直接吩咐奴婢。”
留下了,我暗喜。
曾偷聽到丫鬟們討論,說還沒有一個女人能被爺寵愛超過三年,我就是個個例。
也是,我能留下是我命好,但若說受寵愛,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知趣識趣。
那天過後沒多久,謝凜派人去接我參加一場宴席。
接我的馬車直接進了慎刑司後的小院內,院內慘叫聲此起彼伏,我雙手緊握,不敢漏出絲毫膽怯。
終於看到謝凜了,他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緩緩走近。
他不苟言笑樣貌威嚴,很少有人敢對視他的雙目,就連我也時常感歎,我何德何能能攀上謝凜這顆大樹。
可惜,這顆大樹他無心。
就在謝凜手搭上馬車那一刻,變故突生。
不知從哪裏竄出一個彪形大漢,大漢拿著一張弓,朝著謝凜就是一箭。
院內頓時亂做一團,我下意識的趕緊下馬車,查看謝凜的傷勢。
還好,箭射到車門上。
看著馬車門上凹進去的一塊,謝凜的臉色未變,隻是眉頭不察覺的跳動了一下。
後來熟稔了我才知道,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毛賊很快被拿下,身邊的侍衛一把卸了他的胳膊。
剛要將人拖走審問時,謝凜突然開口:“就地處決。”
還沒等賊人說出求饒的話,寒光閃過,一個大活人瞬間沒了響動。
賊人的一滴血濺在謝凜的腳上,看到那滴血,謝凜眉頭又是一跳。
突然的一切,顛覆我十幾年的認知,我害怕,對於謝凜隻想臣服於他腳下。
我真這麼做了。
我跪在地上,伸出雪白的纖指輕輕的虔誠的拭去血珠,這也應該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宴席自然是沒去成,但那次後,謝凜賞了不少的珠寶玉器。
把玩著玉器,我覺得隻要我不作死,應該能度過安穩的下半輩子。
坊間很快有我的傳聞流出。
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我是怎樣的如花美眷,能得到謝凜的如此寵愛。
謝凜英俊瀟灑權勢滔天,府內的女人不可能隻有我一個。
但我卻是最受寵愛的那一個。
對於這點我的總結是,人要傻,嘴要甜,最重要的是不要愛上謝凜。
愛上他難免爭風吃醋,這些謝凜不喜歡。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想要克製住自己不愛上,很難的。
跟在他身邊時間久了,謝凜對我的約束少了很多,準我偶爾上街閑逛。
有一次我從首飾鋪子出來,就遭遇了綁架。
兩個亡命之徒將我捆綁到一處懸崖上用繩子吊著,腳下是波濤陣陣白霧茫茫的河流,搖搖欲墜欲墜的我以為這次真要完了。
不想謝凜真帶人來救我。
他身披大麾,在我眼中猶如天神降臨一般的出現,雖然事出因他,但我沒想到他能真的來。
事後,我也曾恃寵而驕,半開玩笑不許謝凜踏進其他姐妹的院子。
謝凜沒理我,轉身卻足足有三個月未曾踏足我的房間。
這三個月中,他日日寵愛我的死對頭玉娘。
府內踩高捧低的小人們,見我失勢,變著法的踩上一腳。
不是送來涼菜剩飯,就是忘了給月銀。
我惆悵若失,夜夜掩麵垂淚。
終於認清一個事實,我的命是謝凜的,這份榮華富貴也是他的,若是沒了他的寵愛我什麼都不是。
我這樣的女人充其量是個玩物,若是恃寵而驕那隻能自尋死路。
玉娘陪著謝凜出席各種宴席,高調了三個月,自詡是府內的正經夫人,還直接跑到我的院子裏撒潑。
“蘇小茉瞧見沒,這都是爺賞給我的,瞧瞧,你有嗎?”
玉娘炫耀著腦袋上戴著的頭麵。
是整套紅寶石頭麵,光彩耀人,很好看。
見我搖頭,玉娘冷笑一聲:“有些人啊,爺給幾分笑就忘了自己是青*樓的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