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手機,沒有空調,我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發呆。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是我媽回來了。
隻是在這個時代,我還不能叫她媽媽。
隻能叫秀芸表姐。
“你怎麼還睡著呢?今天廠裏有人買了台大彩電,可好了!”
“你想要嗎?”
她愣了一下,明明很羨慕,卻故作毫不在意,連連擺手。
我明白她的用意,心裏暗暗立誓,一定要幫她實現心願。
我在附近發現一個山頭,每天背著籮筐,起早貪黑的摘草藥、賣草藥。
幾天下來,人倒是瘦了一圈,錢沒掙多少。
我靈機一動,在集市上支了個攤,給人把脈看病。摸到浮脈就說表證,摸到沉脈就說實證,我靠著三寸不爛之舌,一天就忽悠到了兩百塊。
媽媽強迫我讀的中醫藥大學,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天快黑了,我正準備收攤,這時又來了一位客人。
她把手搭在墊枕上,問道:“還能看診嗎?”
“能啊。”
我頭也不抬,放下板凳就開始搭脈。
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心虛的抬頭看她。
呀,是我媽。
“小雅,你什麼時候會給人看病了,我怎麼不知道呢?”
自從穿越到這,我就一直謊稱是她媽媽的弟弟的女兒,也就是她的表妹。
她信了我說的話,還把我留在家裏住。
他們住的遠,也從不來往,她雖然不知道真表妹長什麼樣子,但是一直聽說那是個不學無術、蠻橫無理的人。
連字都不認識的人,又怎麼會給人看病呢?
“哎呀,我這不是為了賺錢嘛。”
我諂媚的笑了笑,挽著她的手去了大型百貨商場。
導購愛答不理的,一邊磕著瓜子,一邊上下打量我們。
“三百五十塊一台呢,不買別摸,小心摸壞了沒錢賠。”
我氣不打一出來,把店裏的彩電都摸了個遍,財大氣粗的把錢甩在櫃台上,趾高氣昂的看著她。
“還有多少,都從庫房裏搬出來。”
導購眼神都變了,像在看財神爺。她把瓜子一扔,趕緊去庫房搬彩電了,一口氣搬了十幾台。
“您好呀,一共是五千八百元。”
秀芸扯了扯我的袖子,不安道:“你別衝動呀,你去哪搞這麼多錢,搶銀行啊?”
我擺擺手,指著角落裏的那台。
“誰說我全要了?我隻要這一台。”
我們高高興興的把電視搬走,回頭一看,導購氣的臉都綠了,扶著腰直罵,又得哼哧哼哧的把彩電搬回庫房。
彩電太重,我們兩個人都搬不動。忽然感覺胳膊一輕,原來是有人幫忙抬起來了。
我正準備抬頭道謝,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我未來的親爹。
“小雅,這是唐忠海,我之前的同事。”
秀芸熱情的介紹著,我叉著腰,側目上下打量他。
懷孕六個月的啤酒肚不見了,一米八幾的高個,五官標致又深邃,難怪我媽喜歡。
但是回想起他做的破事,我就控製不住的想暴打他泄氣。
我一直盯著他,讓他心裏發毛,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現在沒見過,五年後倒是見過。”
免費得來個苦力,不用白不用。我挽著秀芸的手,大搖大擺的走了,留他一人在後麵搬彩電。
送到地方,秀芸邀請他進去歇會兒,喝杯茶再走。
他也不客氣,一口答應下來。居然還當著我的麵,和秀芸眉來眼去的。
不行,這可不行,再這麼看下去,我都要提前出生了。
“天快黑了,現在流氓多,你一個大男人在路上不安全,還是趁著天亮趕緊回去吧。”
我毫不客氣的關門送客,秀芸要出去送送他,被我攔了下來。
代價就是,我得親自送他出去了。
“那個......”
他難為情的撓撓頭,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就是一直盯著我看。
他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我心裏發毛,頭搖的像撥浪鼓。
“你可不能對我有什麼想法啊,這是大逆不道,不被上天允許的!你還是自重點吧!”
他一頭霧水,從口袋裏摸出一對耳環遞給我。
“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秀芸。”
“不成,”我不假思索的拒絕,“你還是收回去吧,秀芸都沒有耳洞,戴哪門子的耳環?你還是給自己戴上吧。”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連洞也沒有的耳垂,一路目送我上樓。
經此一事後,唐忠海一連幾日都沒有再來找她。
我本以為事情能就此了結,可我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收攤回來,發現屋裏空空如也,桌上連飯也沒留,隻留了一張字條。
“小雅,唐忠海邀請我去吃飯,今晚會晚些回來,不用等我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秀芸沒有手機,我也不知道唐忠海的大哥大號碼,隻好給他的單位打電話,謊稱家裏著火了,叫秀芸趕緊回來。
電話那邊,秀芸嚇得筷子都掉了。
我說的聲情並茂,哭的梨花帶雨,她信以為真,拒絕了唐忠海陪她回去救火的好意,撇下他跑回住處。
她氣喘籲籲的趕回來,彼時,我正翹著二郎腿看電視。
家裏幹淨整潔,沒有半分起火的痕跡。
她傻眼了,問道:“你不是說著火了嗎?”
我點點頭,滿臉天真的看著她。
“是呀,喏,是蠟燭的燭火點著了,已經被我撲滅了。”
她哭笑不得。
唐忠海的邀約再一次落空,他又消停了一周,再沒來找過秀芸。
秀芸表現的有些失落,時不時的往窗外看。
我拍拍她的肩,開導道:“我就說吧,他不是什麼好人。”
話音未落,家裏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秀芸滿心歡喜的接起來,我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隻聽到她連連點頭,最後說了一句:“好,我會準時到的。”
壞了,又是唐忠海!
憑我對他的了解,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多吃幾次癟就能知難而退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韌性的。
我裝作漫不經心,試探道:“他約你去哪?”
她好像猜到我又要搞破壞了,所以選擇閉口不談,連哪、約了誰都不告訴我。
不過,看著她臉上嬌羞的紅暈,還有藏不住的笑意,傻子都能猜到她約了誰。
“穿這個怎麼樣,會不會太邋遢了......”
秀芸眼含笑意,在衣櫃裏翻找合適的裙子,時不時的還要詢問我的意見。
我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在腦子裏一遍遍構思著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