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回來了

秦池也不知是怎樣，自顧自的說了這一大段話。我隻看見他的一個側身，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深情晦澀不清，不真切得緊。

說完沉默一時，許久沒有說話，麵容一半隱匿在了黑暗之中，嗓音憊懶。

【沈紀如，死了也好，死了也好，你死了也好。不然你看見朕依舊好端端的坐在這高位上，佳麗三千，享這天下尊榮。還有卿兒也被朕找了回來。

你還不知道吧，你那風光霽月的竹馬，也於今日，死在了他鐘愛之人手裏。說來也是可笑，享譽天下盛名的聞大才子，竟是愛上了勾欄院的女子。沈紀如啊，你那心中如謫仙一般的人愛上的竟是一個勾欄女子。不枉朕的一番苦心。你若是知曉，怕是比死了還難受吧，死了也好。免得朕親自動手。】

秦池停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開口。

【那勾欄院的女子竟也，隨那聞大才子去了。朕可真是得感歎他們伉儷情深啊，早知她會尋死，朕一定會把她關起來，叫他們此生，天人永隔才好。】

而我沉浸在這巨大的震驚中，久久不願回過神來，怎麼會？一定是假的。

明明前幾日，我才和聞允哥互通書信，明明在書信裏他才說他要與心愛之人成婚，即便是隔著文字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悅。

怎會才幾日，才幾日，就死於非命，還是信中那寫得極好的嫂嫂，親自動的手。光是想想，心便是一抽一抽的痛。

我看著底下的秦池，實在是不明白，我都死了這麼多年，聞允哥也早已退出朝堂。究竟是多大的恨，值得他如此廢心，的把我身邊所親近之人一個又一個的費盡心力的除掉。

究竟我是犯了多大的罪，值得他如此大廢周折。

我和秦池，原本一切都是一場錯誤，一切都是。

我怎麼敢，怎麼敢奢望一切以死亡便可以消解的。

【沈紀如，你是否也在後悔呢？】

後悔，後悔當初沒能取了他的性命，早就應該在那時一劍殺了他。哪怕拚得個兩亡也不悔!

【沈紀如，像我們這樣手上沾滿鮮血的人，死後會不會進入十八層地獄。你若是早一步成為厲鬼，朕等著，你來找朕複仇，朕隨時恭候。】

厲鬼倒是不必，我沈紀如，定會在你依舊坐高堂時。

讓你看著我沈紀如，是如何一步步的殺上你的金鑾殿，如何覆你的皇權，又如何取你的性命。

05

【是誰，還不滾出來。】

已經被發現，我現在的身體狀況自然是不能與秦池正麵衝突，早在他出聲的那一刻。

我便先走一步，行至中途，被秦池追上，一把拉住衣角，被我即時的避開。

往後拉出距離，我們隔著的距離很近，這高牆之上，我才覺得，這是我們真正意義的久別後的見麵 ，身份差距極大的相逢。

在彼此的對岸麵，實力懸殊，但必有一死或一傷。

【夜探皇宮，誰給你的膽子。】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刀刃泛著冷光，早已握在手中。

【我給的，來取你狗命。】

【哦？當真有趣，朕今日心情不大好，留你個全屍。】

秦池輕笑著，聲音嘶啞，倒像遇襲的人不是他。

【謝主隆恩吧，朕給你這個時間。畢竟對於女子，朕向來是帶著憐惜之心的。】

這話語，倒真是熟悉的過分。場景竟也有些似曾相識，那時候讓他說這話的對象好像也是我。

秦池真的是在給時間準備，雙手背立。身形修長，一副從容姿態，氣定神閑。抬眼看去，深情散漫慵懶。

【那倒是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狗東西。】

下意識的稱呼，沒過多停留，我先往前走，降到一個無人院落，秦池緊跟其後。

幾次相交，我落於下風，但也僅此一點，無意與他過多糾纏。

在正麵他時，他一個反手奪走我的匕首。

匕首在我肩上劃了一刀，我清楚的感受到疼痛，我手直接灑出去一把白色粉末，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弧度。

風帶著吹到他的麵前，他眼睛瞪大，顯然是不可置信，我冷笑。

看著他的身子瞬間往後倒去，眼睛卻還迷迷糊糊的不肯閉上。

我蹲下身子，拿過我的匕首。

冰涼的刀身貼上他的臉頰，我恨不得下一秒捅進他的心臟，隱約聽到附近的整齊的腳步聲，我輕聲開口。

【改日，光明正大取你狗命。給他們償命，你且等我。】

【姑娘，我熱了湯，姑娘喝了去去寒氣。】

我點頭，卻在不經意扯到傷口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下手還真是狠。

【姑娘，怎麼了。】

【無礙，你先退下去休息，我也累了，先好好的睡一覺。】

簡單的處理傷口之後，差不多的時間我又去了我之前住的地方。

並沒有什麼人看守，一路暢通無阻。想來也是，皇帝深陷昏迷中。大多數人都應該守在天子的寢宮外巡邏，又怎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冷宮。

我順利的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也就需尋個理由走掉就行。

秦池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走了，皇宮有條河流，自暗河逆流而上便出了皇宮。

自然也不知道，秦池醒來像瘋了一樣，召集人手，把所有宮女都集結了起來，探查手臂上是否有傷疤存在。

宮裏又人說，秦池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回來了。”

可具體說的是誰，誰也不知道。隻知道那天卿妃在宮裏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奇珍異寶摔了個遍。

小翠沒走，在皇宮裏留了下來，易成了我易的模樣。這深宮危險，我身邊也隻剩下與她有感情了。我不願，她堅決。最後也沒能拗過她。河裏的池水很涼，我卻不覺得。

當然我也沒有想到，秦池會親自一個個查看，到阿翠時，雖然阿翠的手上沒有刀的劃痕，卻還是被秦池一把抽出的劍抵在脖子上，聲音冷淡，卻看得出是真的動了殺心。

【你不是她，她在哪兒，你如實說來，我饒你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