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帝王的早死的,糟糠妻。
帝王殺盡我身邊所有至親之人。
我假死脫身。
他以城池換美人,何人不道風流。
我以身試險,出現在他麵前。
此番回來,隻為覆王朝。
01
【這畫像的人是誰?你還記掛她?】
卿妃嬌嗔,秦池站在她麵前,她也不看,隻是偏過頭。
秦池好笑,卻也是耐下心來拿起放在一旁的糕點。
遞在她的嘴邊,回答得不緊不慢。
【年少夫妻罷了,卿兒若不喜歡,燒了便是,何故如此?】
聽聞此,卿妃這才小口吃了遞在嘴邊的糕點,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麵前的帝王。
【那還是算了,若是傳出去又不知道那群大臣和百姓如何講我呢,陛下不怕說是昏君,臣妾可怕被說成妖女。】
秦池大笑,上前環住位上的美人,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管他們作甚,朕既喜歡,這昏君也是當得的。旁人如何,關我的卿兒何事。】
卿妃也笑,直起身子來,水波漣漣的看向秦池,語氣軟糯。
【那卿兒若說是想當個皇後呢?陛下可願?】
秦池單手環抱住卿妃的腰身,距離拉近,耳邊廝磨。說出的話卻不是卿妃想要的答案。
【卿兒你越矩了。】
我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混雜在眾多宮女中低著頭。
聽著這些話語,內心毫無波瀾。
如若有選擇,我想我這輩子都不願踏進這皇宮的。
卿妃口渴,隨手一指。
【倒杯茶來,本宮渴了。】
隻愣神一瞬,我很快的便回過神來,退步去倒茶,並不生疏。
許是因為心情好,並未多為難。
倒是在我接過卿妃喝完茶水的杯子準備退下時,秦池叫住了我。
【你,停下。抬起頭來。】
我腳步一頓,說不害怕是假的。可這是皇宮,他是天子。
我裝作戰戰兢兢樣子的抬起頭,手裏的茶杯有些不穩,與他對視。
秦池一直都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他微眯著眼,我察覺他停留的實現,好半晌才開口。
【這雙眼倒是生得不錯,也倒是埋沒,收拾收拾便去雅苑住下,以後每日午時研磨吧。】
裝作驚喜的樣子謝主隆恩,卻是退下至人群中,不知該如何。
此次偽裝進宮,本就無奈之舉,今夜原想離去,這卻倒是成拙了。
此也費解,先不說這偽裝的樣貌實在是算不得上乘,就是小家碧玉也沒有。生著雀斑,粗眉,倒是實在不符合他的審美。
這眼生的不錯,也是不敢恭維。
我這樣想著,猜測莫不是已經被發現。但仔細一想,卻也是不可能。
他自是極討厭我的,一別五年,想來對我的記憶也是煙消雲散了,隻當巧合。
秦池的樣貌自是生得極好的,劍眉星目,肩寬體長,可最好看的還是他的一雙眼。
隻不過褪去了年少愛慕,此在相見竟也毫無波瀾。
愣神時間有點久,反應過來已經眾人在恭送他離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感慨,倒是一見他準沒好事。
【你,過來。讓本宮瞧瞧,那雙眼如何特別之處,倒是讓陛下見了一麵就有如此的恩典。想來是我眼拙,竟不知本宮身邊有如此可人。】
卿妃的聲韻實在說不上是溫柔,聽著倒是有些怒氣。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自是極美的,即使多年未見,也是感慨。
我弓著腰走近,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她的手便擒住我的下顎,我順著她的力道抬頭。
不多時,聽見她的輕嗤一聲,表情不屑。手猛地一甩,下顎火辣辣的疼,迫使偏了頭。
【既是入了陛下的眼,本宮也不為難你,今兒晚上本宮想吃那蓮池裏的魚,你為本宮去池裏打撈上來如何?】
【能為娘娘分憂,奴婢自然是十分願意。】
我姿態做足了小。卿妃伸手扶額,語氣傲然。
【今兒個的天氣有些回春了,本宮便到亭子裏陪陪你,也不至於到時候傳出去說本宮苛待婢子了。】
【娘娘心善,奴婢感激不盡。】
我回答的話語才說完,就有人來通報,步履匆匆。
【娘娘,貴妃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金釵步搖,極盡富貴。
後麵烏泱泱的跟著一群人。
貴妃陳氏容光煥發,當真是風光。
03
父親朝廷要官,而今兄長又高中狀元,簡直是大喜。
不得意之處也衝淡了,此刻自是要來炫耀一番的。
【妹妹怎麼了,倒是瞧著不太高興地樣子。】
卿妃跟著淺笑,卻是沒有起來行禮,這本身就是一種藐視。天子讓卿妃,不用拜跪任何人,是殊榮,亦是恩寵
她單手扶額,依舊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
【沒怎麼,陛下才走,鬧了妹妹好一陣,隻是有些累罷了。倒是先恭喜姐姐了,陛下才和妹妹誇了姐姐的兄長呢。】
陳貴妃麵色一僵,勉強扯出一抹笑,也回答道。
【多謝妹妹好意,如若妹妹以後想家,盡可與姐姐說。妹妹一人在這,相比定會有思鄉之情吧。聽聞妹妹的阿爹是樵夫。如今天氣冷,那北方又是極寒之地,哎。】
卿妃沒搭話,麵色也算不上好看。陳貴妃看著她沉下去的臉色。
心裏倒是暢快不少,叫她如何不氣。
先不說陛下用三座城池換她,自她進宮後又獨寵她一人。如若不是自己母家爭氣,怕是這貴妃之位也要拱手相讓了。
【這宮女怎麼惹妹妹生氣了,還在這裏跪著呢?早就在來的路上就聽聞陛下看上了妹妹宮裏的一位可人,想來便是這位了吧。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啊,怎還跪在這裏呢?】
卿妃坐直了身子,抬手招呼我起來,示意我過去,我小碎步上前,她的手劃過我的麵容,護甲所過之處,帶起一陣痛意。
【就是這位可人,倒是沒有惹妹妹生氣,隻是妹妹說想吃那蓮池裏的魚了,她自告奮勇要為本宮去抓來罷了。】
貴妃此刻看清了我的麵容,臉上立刻浮現出的震驚。
......
連下幾日雨的出門都泛著冷氣,實在是說不上什麼回春。
卿妃坐在庭中,好整以暇的看著,陳貴妃座她身旁,倒是沒有說什麼話語。
隻是身側的宮女在她身前,不一會兒便離開了。
所有人都在看著,幾乎沒有猶豫,我徑直的走進了水中,冷的刺骨。
且不說有沒有魚,要不狼狽得讓她舒心的話,這事自然是過去不了的。
倒不如出一些醜,也好過在這裏同她周旋。慢慢走進水中,水位一點一點蔓延過身子。
我感覺到窒息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