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寂,你憑什麼不同意?」
「沈知意嫁給的是你嗎?她都沒說話你替她講什麼。關你什麼事兒。」
顧昀一瞬間破口大罵。
顧伯母幹脆站起身子要帶顧昀走。
「能不能有點誌氣?沒了她沈知意你活不了嗎。」
她一巴掌打在顧昀臉上,看著我做出撣灰塵的動作,高高在上。
「媽媽,我真的很愛她。」
「跟我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
她走的時候禮貌地衝顧輕寂笑了下,連帶著瞥了我一眼滿是警告。
「知意。」
爸爸示意我坐下。
「爸,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使勁攥著自己的手心,努力不讓自己泄出哭腔。
顧輕寂將我扶到座椅上,他有些輕車熟路的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
「知意,沈家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了,該是你為沈家做貢獻的時候,況且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嫁過去也是他們顧家的當家主母,什麼事都不用你操心,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你也看見了,顧昀他真的很愛你。」
「他不愛我!」
「你明明知道他在我的房間裏…」
說到這的時候,我幾經哽咽。
「這都不重要!知意,你還不明白嗎?沒有人會在意這些,我們這個階層的人,你想的並不是眼前這些蠅頭小利,你應該往長遠想想,為我們沈氏著想。」
「階層。」
我有些想笑。
「你是什麼階層?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了我想還是為了你那個所謂的私生子著想?沈丘,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憑什麼替我決定我要嫁給誰?」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不管你怎麼想的,現在這都跟你沒關係,你想嫁給誰,或者你想怎麼玩,這都是你們兩個結婚以後的事。顧輕寂,我隻問你一句話,城西這個單子,你是放手還是不放手?」
「我可以放手。」
「嬌嬌。」
他輕輕捏著我的肩膀。
「你不能…」
我實在是太想哭了。
我想我現在一定狼狽到極點了。
我的腦子很亂,我想說的也有很多東西,但它們到了嘴邊以後發不出一個音節。
「商人是不會講情感的。」
「但我有一個要求,明天的婚禮改成我的名字。」
我猛地抬頭。
茶碗掉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嬌嬌。嫁給他可劃不來。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他趴在我耳邊喃喃,像是惡魔的引語。
「況且,你不想報仇嗎?」
「別哭。」
他拿起一張麵巾紙,對折了兩下,緩緩擦上我的眼睫。
有些癢,我不自覺的後退。
他的手腕微微顫抖著,甚至不敢用力。
「嫁給我,做顧家真正的主母,拿回屬於你的一切。」
爸爸有些了然,披上自己的大衣往外走。
「事宜你聯係我的秘書就可以了。」
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樣。
「真的可以嗎?小叔…」
他點點頭,我們幾乎挨在一起,呼吸清晰可聞。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我回了屋子,對著月光。
它斑駁的灑在地上,像碎了一地的霜。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什麼時候爸爸有了別的孩子。
我再也不是他堅定選擇的人。
他毫無預兆,我甚至追溯不到源頭。
算了。
手機消息叮叮當當的彈著,不用想也知道是顧昀。
我在地上躺了一夜。
天微微亮的時候,早就找好的化妝師已經到樓下等著了。
我吃了早餐,敷完麵膜。一切盡行的恰到好處。
這並不是我一直期待的婚禮。
甚至來說,這是我賭氣進行的一個結果。
顧輕寂發了消息,大概意思是讓我安心。
婚禮上的人很多,大多數是借著這次機會尋找東家,促成生意。
事情進行的太快了,快到讓我無法招架,意識再次回籠的時候顧輕寂已經站在了我身邊。
聽說顧昀被軟禁在家裏,怕出來鬧事。
「我的太太今天不是很舒服,所以婚禮一切從簡。」
他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顧輕寂嘴角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我忽略不掉他眸中的滿腔愛意,炙熱的要將我灼燒。
「嬌嬌。」
他聲音顫抖著。
「等以後我一定會還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我知道你不願意…」
我拽住他的衣襟,踮腳,狠狠地親上去,動作一氣嗬成。
他僵硬著身體做不出反應。
我很清楚,我在徹徹底底的利用他。
我要用這個親吻來證明,其實我還是被愛的,我是很幸福的。
所以下一秒,他用力將我擁入懷中,反客為主。
光下湧動著隱晦的情愫,我能聽到他的心跳。
「嬌嬌,你放心,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們隻是舉辦了婚禮,但是並沒有結婚證。」
都說不逼我,可所有的人都在推著我往前走。
我挑眉望著他,看他似乎做了很大一番鬥爭下定決心說接下來的話。
「我們的婚姻是無效的。」
「所以呢。」
我趴在他的耳邊,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處。
「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小叔,你不能不娶我讓我下不來台吧。」
我想我要做最後一次賭注,用餘生去賭一個男人對我的忠誠度。
人的運氣不會一直那麼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