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跟你說了有什麼急事嗎。」
「我記得並沒有什麼事情啊。公司一直是我管理的,他隻負責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這句話說的很輕,像是在喃喃。
「我也不太清楚。」
車載音響被他修長的手指點開。
夜晚,雪天,鼓點。
似乎隻要是一根煙,又或者是一杯酒就能將湧動的情潮拉到極致。
「你為什麼會在我家樓下啊。」
「正好路過,就看見你了。」
我有很多疑問。
比如陸氏主宅和我家正好是對向,又比如結婚頭一天晚上小叔來侄媳婦家樓下等待偶遇做什麼。
不過這都被他打斷。
「還冷嗎?」
我搖搖頭。
「你很喜歡,顧昀。」
他講的很生硬,像是踟躕了好久才說出來的。
聞言我愣了一下。
喜歡嗎?喜歡吧。
我們這樣的人,大多數都是商業聯姻,愛情對我們來講似乎已經不太重要了。
能帶給我們利益的才是最要緊的。
「也許吧。」
「說不準,誰知道呢。」
我又補了一句。
透過後視鏡,我看見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奇怪。
「不過我應該代他向你道個歉。哪有結婚前一天晚上讓自己的妻子去取戒指的,他也太不負責了。」
「合格的男人應該早就把這些弄好,不讓自己的妻子操心才對。」
「小叔。」
我看著他,眼神帶著認真。
他捏了一下方向盤,車笛響在路上。
「怎麼了。」
他直起身子踩了刹車。
顧輕寂好像有些緊張,甚至不斷的把自己的衣擺往下拽。
「你一定會是個好丈夫。」
下一秒,他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以最快的速度發動。
「謝謝。」
上揚的嘴角又變成了一條直線。
到店的時候是他去取的戒指。
「你別再下去了,鞋襪再濕一次,車裏沒有多餘的。」
他把戒指盒遞給我。
好似帶著一絲不舍,使勁的攥著。
「結婚可是個大事,你要想好了,畢竟你們還沒領證,沒有法律效應。況且…」
「小叔。」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決定就好了。」
他沒在講話。
臨到家前也隻說了一句。
「鑽戒也太小了些。」
差不多還有50多米的路程,家裏亮著燈。
估計是顧昀回來了。
我撥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被掛斷。
饒是脾氣再好我也有些惱火。
「怎麼了嬌嬌,我陪你去看看。正好夜色深,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走進去。」
我本來想說進了大門就是我家能有什麼危險,後來一看旁邊這個人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語氣,就想著隨他算了。
「如果是我的話,我才不可能掛斷妻子的電話。嬌嬌,我還是要代顧昀像你道歉。」
越往裏走,我越是不安。
這並不是來源於未知的恐懼,更像是女人的第六感。
「嬌嬌,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像是人在…
兩個人最原始的身體交織在一起,聲音大的不加掩飾。
光是走在樓下,我都能想象到上麵戰況的激烈。
我並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這些聲音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顧昀吧。」
他將懷疑的引子拋在我頭上。
我順手拿起了身側的杯子放緩腳步。
「走在我身後。」
他三步並兩步地跑上樓一腳踹開了我的臥室。
顧昀,他用力用頭撞著床沿,捶打著自己的身體。
衣服堆在床下。
直到顧輕寂一腳將他踢下去。
我認出了那女人的臉。
顧昀之前有個白月光,準確來講,也不算是白月光。
富家子弟總對自己未涉及到的領域充滿著好奇。
這個女孩,滿足他所有的幻想。
因為她窮,和我們生長的環境並不相同,可也是因為她窮,我從未將她放在眼裏。
誰還沒有那段糾纏不清的感情,我到也沒太追究。
可兩個人竟然搞到了我的床上!
我甚至能拿出理智認真分析。
要是他們在別的臥室,我還會不會這樣生氣。
可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床上。
上麵擺滿了爸爸媽媽送給我的小公仔。
那些日日夜夜陪伴我的寶貝,竟然被一個認識不過十幾年的人玷汙了!
「啊…啊!」
顧昀大喊了一聲。
緊接著,他下意識把被子從床上那人的手中奪下裹著自己,四肢朝地爬到了我的腳邊。
「知意!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意識,我本來是在公司的然後回家,可我被人打暈了。接下來我就沒有印象了。我沒有,我們沒有…」
他的額頭在往外冒著鮮血。
「知意!我對不起你,你和我說一句話吧,你別這樣。」
我並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這東西也不能檢查。
他抽噎的厲害,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
他現在不太好看。
所以我沒有心思和他糾纏。
「顧輕寂!是不是你!我就是看見了你的車走上去和你搭話後來才這樣的!」
顧輕寂不說話,但那森寒的麵容,就已有著不怒自威般的猛烈氣勢。
「滾。」
我出聲打斷了還在發瘋的顧昀。
「立刻滾出我家。」
「不,你不能這樣,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知意。你原諒我吧,我真的是無心的。」
顧沈兩家聯姻的消息已經放滿了全城。
一旦取消,無論是哪一方,都會麵臨著不可控的後果。
所以他很清楚我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他。
可我將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我身後的人。
「顧輕寂。」
他臉色陰沉,黑眸裏卻閃爍著炙熱的期盼。
「我願意。」
還未等我開口他就匆匆應下。
不過當時我氣在心頭,並沒有聽清。
「我的意思是——」
「取消婚禮。沈家還不至於靠聯姻穩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