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的前一天晚上。
京城下了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雪。
顧昀說公司臨時出了差錯必須出去一趟,拜托我去取一下對戒。
我沒想太多,連鑰匙都忘了拿就急匆匆的跑出去。
沒有女孩子會不憧憬婚禮。
我不會開車,司機正好有事也不在家裏。
雪天接單的人很少,僅僅是從別墅走到門口,鞋襪都濕透了。
我站了好一會兒,不禁有些埋怨起顧昀。
不曾想拐角一抹高大的身影撐著傘走過來。
「嬌嬌,你怎麼在這裏站著。」
我低著頭,不太敢對上麵前這個男人的眼睛。
他長的實在很有攻擊性,不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
可他給我的感覺太奇怪了。
總讓我不太舒服。
「小叔。」
我還是禮貌的笑了下。
「顧昀呢,他怎麼沒陪著你?」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順手把身上的衣服披到我肩上,驅散了一陣寒意。
昏暗的燈光襯著人影模糊。
可我看清了他緊眯的眼眸下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他說公司有事要回去一趟,今天天氣不好,我這不是沒打到車嗎。」
語罷,他握著我的手臂往前走。
「車上有衣服,你先去暖一暖,別凍感冒了。」
我本來想掙脫他,他卻死死的鉗住我的胳膊,不容後退。
天好像又冷了1度。
他不講話,我也沒什麼話題好進行。
開車門的一瞬間,那股沒來由的生氣更明顯,連帶著我差點栽倒後座的沙發上。
他也擠了進來。
車的空間本身就不大,更顯得氣氛有些曖昧。
「小叔…我。」
「你不知道衣服在哪,我拿給你就走。」
他沉著聲,瞥了我一眼。
直到嶄新的還沒有去吊牌的衣服塞到我的手裏。
又是響亮的一聲。
車門被狠狠關上。
他站在外麵。
雪落在他的肩頭,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名畫。
我有些尷尬,畢竟我和顧輕寂並不算太熟,非要扯上關係,還僅僅是顧昀這一層。
不過對方確實是出於好意。
衣服很合身,連我也有些詫異。
除此之外,鞋,襪子,都是帶著包裝袋的。
車上開著暖風,吹的人暈乎乎的。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他發的短信,問我好沒好。
我連忙打開車門,讓他進來暖暖。
與此同時,顧昀也發了一條。
「知意,你現在在家嗎,婚戒取到了嗎。」
我這才想起來,鑰匙忘到了家裏。
隻得匆匆回了一句還要好些時候,估計需要讓他幫我開門了。
那邊回的很快,依舊是一個小狗說好的表情包。
心尖不由得浮起一絲甜蜜。
當年顧家出事,沒有一家敢幫他們。
還是爸爸說以前顧家對我們有恩,在危難時候我們也不能忘了人家。
畢竟我這條命是顧昀救的。
於是爸爸大手一揮,鈔票源源不斷的送到顧家。
雖然折損了大半個江山,可就憑兩家的關係 顧氏在度過難關後一躍成為了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集團,爸爸的公司也被帶著向前邁了一大步。
後來兩家會談的時候。
顧奶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份宣紙,還被她用相框表上,看起來寶貴的很。
顧昀和顧輕寂就站在她身側。
「嬌嬌啊,奶奶跟你說,奶奶和你的姥姥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用你們小年輕的話來講,我們也算是閨蜜。這婚約當時就應下了,不過前幾年顧家一直虧損,我也沒好拿這個說事,這不算是逼你嘛。可你看顧家在你們家的幫助下,慢慢就好起來了,而且我們家這兩個孩子,轉眼間就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紀,你看看你相中哪個了,顧奶奶保管給他們洗幹淨送你床上!」
嬌嬌是我的小名,是媽媽給我取的。
當時這話說的,我臉一下就燥起來,連帶著紅到了耳朵根。
顧昀遞給我一杯水,有些嗔怪的讓顧奶奶別再逗我。
他長的是我喜歡的類型。
微分碎蓋,唇紅齒白。
無辜的狗狗眼在一個一米八的壯漢身上也並不違和,看人的時候就像是含著星星,隻讓人心軟的不得了。
但旁邊的顧輕寂不一樣。
他太沉悶了。
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像一道利刃射在我的身上。
那更像是猛獸嗅到獵物的目光。
顧奶奶笑了一聲。
「顧昀,還不趕緊帶嬌嬌出去透透氣。」
有些話不用說明白。
顧奶奶是個人精,光是一些細微的表情她就能明白是怎麼樣。
顧昀甜甜的笑了下,連帶著我的心也動了下。
「嬌嬌。」
「嬌嬌!」
「小叔,有什麼事嗎?」
我無意識捏緊了手上的暖水袋。
「我叫你好多聲你也不理我,還以為你怎麼了。」
「你要去哪裏來著?」
我有些懊惱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被他握住。
「城南那家鋪子。」
我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