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淺的心撲通直跳,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你把孩子怎麼了?”
“那是我買的孩子,被你非法拐賣三年,”司陌一本正經地糾正著晗淺的語誤,又指著她的鼻尖質問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媽了麼?”
親爹要活埋了孩子。她辛苦救走孩子,卻被親爹指控是非法拐賣......
晗淺的掌心緊了又鬆。
那隻是一場白紙黑字的交易,隻怪她自己用情太深。
十指無力地虛握,隻握住虛無縹緲的空氣。她辛辛苦苦守護三年的孩子,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落入司陌的手裏。
司陌微笑著,繼續道,“你怕我找到孩子,所以,你每半年就搬一次家。哦,你當過清潔工、洗碗工、服務員,以此掩飾自己的身份......”
晗淺確實半年搬一次家,可那不是為了躲司陌,而是躲自己的便宜娘親。
至於打工,那是給夜黑賺的治病錢。
黑皮病、右腦發育不全症......斷斷續續花費了二十餘萬元。
晗淺雙膝跪地,祈求道,“他畢竟是你的血脈。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司陌負手而立,傲視著這個卑賤的女人。
“隻要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晗淺真誠道。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往後餘生便是為孩子而活著,晗淺是一個為了孩子能拚盡所有的頑強女人。可在冷漠的司陌麵前,晗淺整個人都是那麼渺小。
淚花,瑩潤了她的雙眸。
世界,在她的眼前逐漸模糊。
晗淺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打動他。
權利、金錢、女人......
他都不缺。
深深地,晗淺額頭點在地板上。
一次又一次,漸紅的額頭滲出血絲。
忽然,額頭撞進一團柔軟。
晗淺疑惑地抬頭,對上他那獵鷹般銳利的眸。
“什麼都可以麼?”他的聲音很冷,令她想起了執掌地獄的閻羅。
晗淺堅定地點頭,“都可以。”
“做我的情人。可以麼?”司陌麵無表情道。
她猶豫了。
與這活閻羅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與她下十八重地域又有何區別。
選擇的機會,已經交到了她手裏。可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可為了孩子,她別無他選。
答應他。
她還有機會找到孩子,她還有機會帶著孩子逃離......
掌心,傳來寒冷的壓力。
原來是被他緊緊捏住,他攤開她的手,細細端詳著。
老繭隆起一座座堅硬的小山包,小山下,縱橫的溝壑躺著幹涸的汙水。
深沉的目光,凝聚在她掌心溝壑間,令她掌心發涼。
“你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司陌質問道。
哆嗦地,晗淺收回掌心。
“我喜歡勞動,喜歡賺錢。”晗淺迎上他的目光,如實道。
“很好,”司陌深深點頭,“伺候我用膳。”
十八般菜肴,整齊地擺放在餐桌上。
晗淺午膳隻喝了點牛奶,此時,看得直咽口水。
可這是司陌的午膳,晗淺隻能幹站在一旁伺候。司陌正要拿起筷子,卻被大門口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表哥,可真是巧呢,我也沒吃飯。”銀鈴般好聽的聲音。
晗淺抬頭望去,竟是粉衣紅裙的許嫣。
三年不見,她愈加美豔動人。
目光交彙的刹那,許嫣微笑的眸含著幾分詫異。
許嫣認出她了麼?晗淺不由自主地低下腦袋,她真的不想與那惡毒的女人有任何交集。
司陌瞪了眼晗淺,不耐道,“傻站著幹什麼?去加一份碗筷。”
“是。”晗淺領命退下。
再回來時,許嫣已儀態端莊地坐在司陌對麵。
知禮地,許嫣伸手接過晗淺遞過來的碗筷。
可在晗淺放手的一瞬間,玉碗竟然直直落下!
“嗯——”
晗淺悶哼一聲,腳背傳來刺骨的疼,令她差點一個趔趄摔倒。
噗——
玉碗自她腳背彈起,落在地上碎裂成兩半。
許嫣早有預見地後退一步,故作驚嚇的嬌聲,“啊!”
“對不起,是我沒接穩,所以不小心摔碎了玉碗。”許嫣用司陌也能聽見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