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我的救助，青年不再要死不活了，下山的時候，他甚至有閑心問我：“我叫趙魚，你叫什麼名字？”

山道崎嶇不平，我走得腳疼，不想回他。

“我記得你叫小黑。”

我停住腳：“你很閑嘛？”

“身上不疼了，還找到了小黑，我當然高興。”

我朝他張開雙臂：“那你背我。”

“好啊。”他開心地將我背起來，英俊的臉笑起來卻是那麼憨傻。也不知道他家裏人是怎麼放心他進山的。

“趙魚......”他的名字取得真敷衍，我彈著他的耳垂自我介紹：“把你那黑不黑的名字去掉，我叫重錦裏，這個才好聽！”

“小黑是我給你取的嘛。”他有點委屈。

我又不是你朋友！“就叫重錦裏！不然你自己回去吧。”我嚇唬他。

他委屈地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後偷偷嘀咕：“就叫小黑。”

我被他逗笑了，看人委屈我就開心。

山路起起伏伏，趙魚晃得我瞌睡，我抱著他脖子剛想眯一會，一陣失重感襲來，他背著我滾進了一處灌木叢裏。哢嚓幾聲，我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噓——”趙魚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讓我別出聲。

我咽著喉頭的腥甜，真心覺得這是報應。

大哥！能把你那一米八的大體格從我身上挪開不！

他往我身邊挪動，然後指著一個地方讓我看，我看了，那不就是來接我倆的人嗎？隻是體格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健壯而已。

那幾人肌肉虯結，圍在一輛車旁或蹲或守。

趙魚麵露不快地說：“我不想跟他們回去。”

我愣了，隨後反應過來拍拍他的肩：容易死的人就別這麼任性了啊。

“你知道我偷偷一個人跑出來是為了什麼嗎？——一是為了找小黑你，二就是為了找我的爺爺。”他掰著手指頭，目光溫柔。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魚，不是拿耗子的狗！

我跳起來就要舉手大喊！

他反應迅速地將我撲到！

哢嚓一聲，又是我骨頭碎裂的聲音！

“小黑別激動。”他在我身上說，“等我找到爺爺我們就回去。”

“小黑你是我小時候的好朋友，我很想你；爺爺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親人，我也很想他。”

“——可是奶奶不準我找爺爺，讓我不要給爺爺添亂。”

“奶奶騙人，爺爺明明一直在叫我去找他。”他說著，眼眶開始有淚珠打轉。

我竟然會覺得有點心軟。

“你答應嗎？”他問我。

我激動地流眼淚：“我答應我答應......隻求你快起來。”

我真的會被你壓死的！

他笑了：“謝謝小黑，就知道小黑對我好。”

我欲哭無淚，內心第一次如此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