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們各自忙工作,聚少離多,偶爾見麵也沒什麼話題,你醫院的事我不感興趣,我工作上的事你也聽不懂,你知道嗎?每次參加酒會看見別人的妻子和女伴可以陪著一起侃侃而談時,我就在想,如果你也可以陪我一起多好。”
他抬眼看她,語氣裏有怨怪,“薑蘊,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宋斯越了,我有能力給你所有想要的生活,你為什麼一定要去醫院做那些幫人擦屎端尿的工作?你知不知道如果給別人知道,會怎麼想我?我不是沒有給過你卡,也不是沒幫你買過衣服,你為什麼不能為了我改變一下?”
“所以你就出軌了,是嗎?”
找了一個能和現在的你匹配的,出身優渥,能和你談天說地,能事事以你為中心,能陪你應酬交際的女人了,是嗎?
薑蘊看向桌上的文件袋,“這是給我的補償?”
換做往日,薑蘊膽敢這樣和他說話,他早該起身就走,連爭執都懶得爭執,但他沒有,這件事是他理虧,即便他對薑蘊已經沒有感情了,即便他和那個女孩還沒確定關係。
他放下酒杯,向後靠在沙發上,繼續道:“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再加。”
薑蘊的心被刺了一下,被他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刺了一下。
她拿起西灣的房本打開看了一眼,是個房型不錯的小三居。
她忍著眼淚,強笑著對宋斯越說:“房子很好,我想,我以後男朋友也會喜歡的。”
宋斯越愣了一下,有情緒從他眼底閃過,但很快他抬眼看向薑蘊,聲音比之前更冷,“薑蘊,你不用拿這些話激我,我既然提了分手,就不會在乎以後你跟誰在一起。”
薑蘊低低的“嗯”了一聲,“也對,在我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值得你宋斯越在乎的了。”
她輕輕放下房本,抬眼回看宋斯越,“隻是,十年前你要我的那晚自己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聞言,宋斯越墨黑的眼瞳閃了閃,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十八歲那年薑蘊的臉,青澀,懵懂,和現在一般對他信任。
他終於軟下聲來,對薑蘊說了一句對不起。
說完他立刻避開薑蘊的視線,俯身拿起酒瓶開始倒酒。
薑蘊看著他如同默劇的滑稽表現,竟和之前那部狗血劇裏的橋段重疊她忽然覺得極度可笑。
十年光陰啊,換來這麼一句對不起。
她起身奪過他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將空酒瓶狠狠砸在茶幾上,然後撿起房本劈手就摔在了宋斯越那張斯文敗類的臉上。
“宋斯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認識了你。”
宋斯越瞳孔微張,回神去看時,薑蘊早已摔門而出不見蹤影。
雖然還沒入冬,但深夜的申城依然森冷。
薑蘊裹緊大衣,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她的十指和牙關都在不住的打抖。
酒精漸漸上頭,脾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攪的她眩暈。
她是護士,從不喝酒,尤其是宋斯越喜歡的那些洋酒,後勁極大,剛才她喝了一瓶,沒走幾步她就撐不住了。
她往前走,感覺路邊有根電線杆,走過去就能扶著休息,但她閉了閉眼又覺得那電線杆忽遠忽近的,好像還會動。